【极地航行】无神论者(6)

他叹口气，干脆从床上跳下来，打算去冰箱拿瓶牛奶喝。也许是注意到他的动静，张极翻了个身，慵懒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别老是从床上跳下来，很危险，会扭到脚的。”
“嗯。”
左航发觉自己最近脾气特别好，最烦别人啰嗦的他居然一点怼回去的意思都没有。他从地上站起来，刚想走几步却发觉脚踝钻心的疼，不禁暗骂一声。
靠，居然真扭到了。
窗帘透光，一片银白洒在白发上，亮晶晶的，想不注意都难。张极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然后也坐了起来：“怎么了？”
左航没好气：“被你咒到了。”
一个月下来，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些，发缝里能看到一点黑色的发丝，显眼。白色的发丝垂下来，长而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透过发丝间的缝隙看到脸上发光的绒毛，软软的趴在脸上，给人一种很好揉的感觉。
张极有点好笑：“真扭到了？”
那边的人别扭道：“……嗯。”
左航的脚腕很细，一只手就能圈住，红色的一块在冷白皮上尤为显眼，带着点易碎的气质，被灯光照到反光，亮白的一片在手心里，给人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张极托着他的脚，在上面轻轻地喷上云南白药。左航漫不经心的拿着笔在手绘板上划拉了几下，描摹出一张人脸来。再低头看时，发现又是张极。
最近怎么魔怔了？老是画他。
他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想删掉又舍不得。仔细想了想，还是保存了下来，想着到时候有时间了再完善。
张极的脸，在艺术界大概是很好的人脸模特。标志，带着点少年的青涩，五官温柔，气质斯文腼腆，眼睛里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和一点脚踏实地，看起来很好相处。很标准的大学生，又因为耀眼的长相，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认出。
像是人间里正派人物的缩写，自出生起就带着别人和自己的梦想。
脚腕处一片冰凉，让人清醒了不少。左航回过神，看到张极正咧着嘴朝他笑：“好了。”
他好像只会呲牙笑，像个乐观的傻子。
“谢了。”
话音刚落，左航感觉自己好像太冷淡了，又莫名其妙的补上一句：“手法不错。”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出于礼貌，张极还是给了他一个微笑：“谢谢。”
左航：“……”
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