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航行】无神论者(5)

“左航。”
“我好像是遇见她兄弟了，”张极对苏新皓道，“他们俩长得一模一样。不过他兄弟是蓝眼睛。姓左，这个姓挺罕见的。”
“那你们在哪遇见的？”
“在宿舍。
“哈？”苏新皓眼睛都瞪大了，“你宿舍？”
“嗯。”张极开始端详自己的手指——最近左航说他手上的茧怎么比美术生手上的茧还多，“我们是舍友。但是他比我大一级，不知道宿舍怎么分的。”
“你们交换名字了？”
“……废话。微信都加了。”
“那你们还交换自己的专业了？”
“不然呢？”张极摸了摸指端——好像是写字抓笔时磨出来的，“我们还交朋友了诶。”
“他是不是染的白色头发？卷卷的，长得像外国人？”
“是啊……有那么好认吗？白色头发最近不是很常见吗？你怎么知道？”
“你说的他有蓝色眼睛啊。”
“哦……你们认识？”
“也不算认识，”苏新皓喝了一口水，接着道，“就是每天下午都能在楼下看到他，可能是来找你的，也可能是来找别人的，管他呢。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上晚修的时候，你不是出去买饭了吗？他还来我们班问你在不在来着。我跟你说，白头发，蓝眼睛，可好认了，他长得也很好看。我就说你怎么会对一个小姑娘一见钟情呢，他俩要是真长得一模一样，难忘也正常。我现在都还记得他的长相，跟个精灵一样，天上掉下来的那种——就是看起来不好相处，冷冰冰的。”

张极也不知道在没在听，淡淡地“嗯”了一声，任由苏新皓在那里讲这几天的八卦。
冷冰冰吗？可是他们认识的第一天晚上，左航就对他笑了两次。
“张极？”左航往下铺叫，“你睡着了吗？”
张极一骨碌爬起来：“怎么了？”
“帮我把平板拿上来，在桌子上。别碰坏了。”
“哦。”
冬日里最暖和的大概就是被窝了。张极懒得下床，干脆伸手去够，却一不小心点开了屏幕。锁屏前应该还在画画，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孩的侧脸，温柔，慵懒，带着温和腼腆的笑意——虽然打的草稿，还没上色，但看起来很像他。
见下铺久久没有动静，左航缓缓坐起来，把手搭在脖颈上摩挲了几下，片刻后清醒了些。他掀开帘子，朝下面道：“张极？”
张极回过神来，将平板递上去给他：“刚刚不小心点开了，不好意思啊。但是你画的很好看。”
左航瞥了一眼平板，顿时清醒了。他将压在枕头下的触屏笔拿出来，一边给画上色，一边时刻关注着下铺的动静。
他不会认出来了吧？
他不安的想，几步解决了潦草的上色后，发现自己做个噩梦被吓醒之后，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