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航行】无神论者(39)

他们没有提那天的事，尽管他们都看见了彼此。张泽禹站在原地，突然又张口：“顺。”
张峻豪没动。
“我在东北过得不好。”张泽禹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说我太小了。然后我就很生气——虽然你也这么说过我。你看，现在我都比你要高了。”
本来离门口已经很近的人突然转身，揪着张泽禹的领子迫使他也转过身来，冲着他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那天在画室就看见你了，你这个胆小鬼，我叫得那么大声你都没出来，你怎么那么怂啊？！你不是东北人吗？还有，你一点都不小……唔！”
毫无防备的，被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一口。很浓的漱口水味，清清凉凉的，像在嘴里抹了一把薄荷。
“我很想你。顺。”
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嘴里却全是责备的话：“想你那天干嘛不出来啊？胆小鬼！别人说你看起来小你就要骂回去啊，干嘛要受这个气啊，多委屈。从东北坐火车过来多累啊，你干嘛要考这个大学，烦死了……”
我也很想你。
也许越是重要的话，越是亲近的人就越难说出口。但是总有人会理解，哪怕你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人需要的是共情，而不是同情。

雨很大，阳光很暖。
我很想你，想过无数个四季。
夜晚难得安静了很多。左航心不在焉的洗澡，差点把纸巾当浴巾用。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冷不防对上张极的眼，淡淡的，带着一股透心的温柔。
他犹豫了一会儿，探过头在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想离开时张极却像是不知足般，就着这个动作将舌头探了进去。绵延的，像一股刺鼻的气味，黏在半空中，伸手想去撕却连自己也被黏住。宿舍不大，随便走几步就能抵到桌角，腰间传来钝痛，左航下意识去扶，却碰到了一双温暖的大手。因着姿势被迫换了一个方向，直直地摔入被子里。朦胧间听到张极在问他可不可以。想摇头，却又听到一声沉重的，带了点撒娇意味的“哥”。
回来之后张极好像很喜欢叫他哥，一天二十四小时哥不离嘴，在外人面前，在暗地里，故意拖长了尾音叫“哥”，刚开始听得浑身不舒服，后来渐渐习惯了。到现在才发现一声“哥”有多大的诱惑。
“……好。”
他几乎整个人都埋在怀里，身后传来很小声的叹息，脖颈上有温柔的触感，凉的，暖的，顺着每一个细胞被输送到全身。锁骨上有唇齿间特有的温热，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