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那只手的人(7)
艾鲁自己修辞差劲,写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反不如单纯用感官来回忆。但是这能是种什么感觉啊,艾鲁心急了,搓皱了纸,跑到屋外呆呆站着迎风时,两手心满是混了水的油印子。
但是这时他就不来,她有时顺风,有时就逆着,艾鲁能看见一些风,以风独有的线条推动空气,有些像手,但这不可能是。西边紫云,东边烧云,南下青,北刚蓝,无限的风球卷着看见的东西,看不见的永远就看不见了。艾鲁随时在等待这只手,她比如这一会,能试出空气,甜菜香里有苦头,看来这还不是手推断艾鲁最难过的时候。
艾鲁又静静踏个门槛子就进屋,坐到椅中,想她这些年过的好日子。
屋中又該上灯,顷刻间汇到屋里黄黄的光,是那个小壁灯。
缪真又該上床,时钟走过了十二点,这是第二天了。缪真的黄花又送回到窗户那里,刮去一天后黄花明天就将谢幕,塌塌的如咸鱼。这夜无月亮,楼底拾掇杂物的屋灯着着,反到花上,像月光,两相温柔。缪真裹了裹被子。
杂物间相当驳杂,整天收拾要到下夜,收着收着困意就消得无影无踪,有人就说着些慢慢吞吞的闲话,有一直在说自己的,也有拉上别人的。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长年保守一个秘密,一个不能说的,新来的一周后就渐渐也知这种规蔽,有时或不小心踫了这话题接着游走。
小巨你看你那只肥手,又……把……!这是太太的!你不知道哇。
不是这是大女儿的,缪小姐的!我又不傻。
晚上最后工作结束,保姆都有房间的,在小巨的屋中,她好先看会月亮,没有就盯会深紫色的天,想想今天正常了一整天的缪大女儿,接着有点可怜她,长得这么好的一个妙人,可大家都说她傻。缪小姐正常的时候大家实也为她担着心,但是家又一直这么大小,转也转不到那里去多远,特别是花房,又是和他待的仅有的时间里最长的地方,唉!想到这里小巨就抓紧闭眼,不愿再见那个小伙,一双璧人,怎么就不让她再看到了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