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之灵（下）(10)

“为什么？”
“我从前托儿所的所长去世了，我想去为他奔丧。”
“那可以。但清流要留下来。”
清流难道是你能直呼的？
“为什么？”
我怒目而视，与清风的眼睛对峙着。
“你没有资格决定清流小姐的去留。而且，公司辞职也是有法律流程的。”
清风不屑地将视线转回电脑上。
“首先，员工本人需要提前一个月提交一份辞职报告。其次，你还要获得上级及公司同意，双方明确离职的具体时间。你觉得自己的行为足够正当吗？”
我交叉在背后的手紧握着，指甲嵌入皮肉，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正当不正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我妹妹！”
“但她是一名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
“那我就强行带她走！”
按捺不住正旺的怒火，我一把掏出衣袋内的合同，将它撕了个粉碎，一股脑抛到清风脸上。纸片漫天飞舞，清风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他嗔言：
“林一！你这是违法的！”
林一？你谁啊，你以为我跟你的关系很近？
清风夺桌而起，他向前一步拽住我的肩膀，狠狠地向后拉扯。一瞬间，恶意的死灰复燃，我的右拳充沛足力量，我可怜的知性妄想挡住我的狂怒，只是螳臂当车。

迅猛的右拳甩出，正中清风的侧脸。幸亏清风避开桌角而摔在地上，才没使现状变得更加糟糕。但这一拳也不是好受的，只见清风眼神迷离，几近昏厥。
本想头也不回地离开的，但是对那天的事埋下的芥蒂却在此时使劲地萌发，我任由熊熊的无名烈火将我驱使，直直地走向瘫倒的叶清风。好巧不巧，清风的视线忽然聚焦，他迅速摸着墙站起，摆出拳击手的架势，眼睛饱含杀意的睨视着我。
“臭小鬼，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绑进警局的！”
他怒吼。这气势好像在撕扯着我盛怒的胆气，我的背后不禁寒毛尽竖。这是叶清风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对他人恶语相向，而这一次宝贵的机会却落在我自己头上。清风着实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我不甘示弱地快速挥出积蓄力量的左拳，清风略微一低头，闪过这致胜的一击，同时使出一记上勾拳。
霎时，我只感觉到一阵酥麻的晕眩感，连连向后退避。叶清风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乘胜追击，扑虎般将我摁翻在地，暴雨的拳头直击我的脸部。
一下，两下，三下……
我的意识被强制地打散，视野渐渐剥离，海水的苦咸味涌上口腔直至溢出，理性的弦被粗暴地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