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之灵（下）(17)

“林一……对不起。”
对不起是多么高贵的词语呀！既不敷衍，又如此饱含情意。可在我口中，它是不是已经贬值到一文不名了呢！
但是……我现在想对你说的好像所剩无几了。
所以
“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啊！”
真讨厌呐。明明是我想先说的，为什么偏偏又是你抢了我的台词。你可真是个淘气鬼啊，你眼中的珍珠可不能随意泼洒啊。难道又是为了我吗？
啊啊……那我真是十恶不赦啊，竟然又让心爱的人哭泣。
“清流，对不起。我们都没关系的。”
还有一句话，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说的。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未敢与君绝……”
“就算沧海化作桑田，你我长天两隔，也无法将你我分离。”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永远。
啊啊……你是多么可恶的人呐，净说些我听不懂的东西。但是……
但是……
阳光也好，什么也好。我（我）只在乎一件事。
再见到你，太好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明明约定好一起走下去。”
“因为……”

清流的声音哽住了，她缓缓吐出：
“因为……除了那，林一你就没有归宿了啊！”
果然，果然又是为了我啊！那时的我为什么不听她的话呢？我应该抓紧她的手往回走，回山上，回到我们的家。我应该告诉她，坚定的对她说：
“笨蛋。没有你的地方，我哪都无法安身！你就是我的唯一啊。”
我轻轻地抚摸她轻颤的秀发，她紧紧地环住我的脖颈。我不敢看她，我不敢直视她那令人垂怜的眼睛。
“对不起……”
“对不起……”
本能驱使你我，如同两只离群的信天翁在黄昏的天空中悲鸣。
“还没有结束，清流。”
我知道，我还有太多太多罪咎待偿还。
“你的委屈，我会全部为你担负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清流松开手，我看着她被清泪斑驳的雪白的脸，坚决的意志在心中产生。
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清流！
想要拯救清流，先决的难题就是把水源运送上山。可这又谈何容易，像这样的深山老林，不通信也不通车，所以只能靠人力运输来解决这个困难。
要保守河灵的秘密，于是参与人员不得过多；而要保证效率，则需要大把大把的人手。这便涉及到取舍的问题。当然，也没有多大的必要在这上面纠结太久，二者相冲突时自然以后者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