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之灵（下）(16)

“清流，没事的，请再坚持一会儿。我们要回家啦。”
一、 归根
跋山涉水，走走停停。背上清流的娇息吹拂脖颈，给予我前进的动力。接着月光，我总算是再一次回到了原来的小木屋。
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只不过前来的人已不是原来的人了。就像那流水，一直奔流不息，却一直是那条溪流。
安顿好清流后，我便匆匆赶出去查看河流的情况。
夏虫声一如既往，可似乎缺少了什么灵动的要素，使得夏虫的声音变得单调乏味。我深入屋子前的黑暗中，站在溪边最大的石头上眺望四周，当场将我吓到几近昏厥。
原先那溪水潺潺的溪流中，仅剩下一堆光秃秃的石头，在月华里闪耀着寒冷。
罪恶感迫使我沿小溪向上前行，尚存的一丝侥幸还试图给我灌输希望。约莫三十分钟后，我找到了水源。
清水从洞口大的缝隙中溜出，像一条轻柔的丝带，打击着溪石。
我真是个万恶不赦的罪人啊!
此时的我心想。
好冷……
好冷啊……
心在冻结吗？好像无数蚂蚁啮食着呢。冰渣划过的痛感，好疼……
呜……

好黑，看不清啦。一切都沉入海底，沉入深邃的黑，伸手看不清五指，想抱住自己却只发现自己已而消了身形。
啊啊……连声嘶力竭也办不到呢。
但是……
但是啊……我还是要呼喊，我要透支我的精神，我要呼唤他的名字。神形俱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只是半个音节，哪怕只是一声鼻息，我也想再听一听。
我，还想握一握他的手，感受他手心的温度。
我，我还想和你多待一会。
展开双臂，我仰面朝上。
林一……
林一……
林一——
“林一！”
我终于冲破水面。那温柔的阳光，那细丝的小雨。啊，真是，太阳天怎么会下雨啊。可是，雨却不肯停下来呢。它们轻触我的心弦，拨出七彩的音符；它们点滴我的心湖，漾起美丽的波纹。阳光下，雨点溅射出的水雾笼罩你我。
你是多么脆弱的人呐，为什么要流泪呢。你抱着我，又把我弄疼了，小傻瓜。
啊啊……我也是个傻瓜呀，又被你惹哭了。真是，你是多么可爱的王子啊，偏偏有着让公主心疼的怪癖。
算了，不必声嘶力竭地呐喊了。原来你一直都在啊！我也是的，多么笨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