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鸟雀与星月之诗(6)

“走，老师，我们走，才不听他们的，我们走。”她的声音从牙缝中挤了出来，尖利的，像是要划开着漆黑粘稠的绝望。
“我们能去哪？我们一分钱也没有，你还那么小。”伊芙蕾低着头，轻声说。
她刚刚升起来的气焰转瞬之间又熄灭了，接着又是一阵难忍的寂静，她又坐回到石头上。
“没事的，老师，我正好也想去远方看看呢。”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谁。
“去远方……吗？”伊芙蕾忽地深吸一口气，仿佛将所有的悲苦都咽进肚子里去了。
“你要去哪儿？”伊芙蕾的语调平稳着，像是刚刚没有哭过一般。
“听说是在海边。”她的安慰似乎有了些作用，她们已经不算太过失落了。
“海边吗？”伊芙蕾思衬了好一会，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海边可是个好地方呢。”
“你见过那个男人吗？”
“没有。”她回答的很干脆。

“真是可惜，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你办一场婚礼呢？”伊芙蕾又开口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老师。我连婚礼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伊芙蕾又是轻轻一笑。
“那我给你讲一讲怎么样？”
还不及她的学生回答，她便又开口说道。
“婚礼啊，就是两个人牵着手，走在教堂里面，到时候啊，你会穿着嫁衣……”
“嫁衣？”她看着老师，惊异地问。
“对，嫁衣。很好看的，就像……就像……”
她忽地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也没有见过那对于一名女孩极为珍重的服饰，她仅仅只看过一行漆黑的文字。
忽地，她瞥见自己学生的黑色的长裙上映着月光，将她的长裙染成白色，伊芙蕾盯着她有好久，才开口说道。
“就像是穿着月光一样。”
“那老师能穿上这么好看的衣服吗？”她问，她知道自己是绝对穿不上那样美的衣服的，她的长裙上也早就有了两个补丁——这已经是她最新的衣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