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工智能（HAI） 第一章 情感解构 （36）(5)

“……当然可以，夏如先生。”艾米也意识到，夏如可能更喜欢直接些的交流，“那么——您，对您自己的一生，有做好什么规划吗？有没有考虑过——一些其他的选择？”
这回夏如倒是理解了对方想要问什么，不过没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个——也许是想要打听一下自己的感情问题？想到这里，他回答道：
“命运无常，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是这么想的。不过，正如之前所说的‘自由’，某些东西我应该是会坚持下去的——至少要坚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那——您的伴侣……”
这几个字简直让艾米觉得烫嘴，不得不快点吐出来。简直是太不礼貌了，自己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还是对着夏如……
通常情况下，一般人要是被死缠烂打地问着这些问题，恐怕早就忍不住发脾气了，但夏如知道，与人工智能结为伴侣的问题比较敏感，也容易受到公众关注。再考虑到自己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地位，这个问题必须认真回答。
“是指九或吗？”他说，“首先，我们之间的情感还算不错。虽然谈不上情比金坚，但也足以经受住日常生活中的挑战了。其次，维系着我们间关系的，除了情感，还有在个人能力上的互补。这种互补关系大约是在我为她编写程序时形成的，也许可以看作是我自私的体现——我为九或编入的算法，几乎都是用来解决自己所不擅长的问题的。”

“嗯……也就是说，”艾米开始认真地思考，“倘若某人能够二位的关系产生影响，那么她不仅需要与您培养出深厚的感情基础，而且个人能力还要与您高度互补，是吗？”
“倒也不必在两个方面都尽善尽美，其中之一做得比九或好，另一方面可以适当放宽要求。不过，”夏如撑着下巴，注意着正在沉思的艾米，“艾米小姐，您是在思考要如何破坏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吗？”
“不不不，我——非常抱歉，不该这么问您的。”艾米回过神来，赶紧道歉，“我只是想知道，在什么样的条件下，二位的关系会出现裂痕——但绝没有想要刻意利用你们的关系破裂，乘机介入的意图！”
“那么，是想要无意地利用？”
“——！夏如先生——”艾米的脸又因为害羞而红了几分。
“开个玩笑。”夏如的视线往旁边偏了一下，他开始明白这位小姐连着两天要跟自己交谈是为什么了，“不过，认真地说，这种情况还是很难发生的。就像我之前所说，我对九或感到十分愧疚，所以早已经做出过若干承诺，从而确保我们间的关系稳定。”
“这样吗……”艾米害羞的情绪缓解了些，“在旁人看来，这算是对感情认真的表现，应该不会有人愿意破坏你们了……吧？”
“算是对我的夸奖吗？或许吧，但我主要是为了让九或安心些。此外，您刚才问的是我的一生。考虑到九或的寿命会远超过我，将一生都花在她身上倒也算不了什么——在为她编程的时候，我毕竟影响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