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分析和摩天大楼 欧·亨利(6)

“你不要再和我说这些了，”黛西说，“说实话，我已经觉得很可怕了。我们现在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所有人就像跳蚤一样。我们看到的其中一个人，可能就是乔。为什么，老天，我还不如去新泽西州呢。说实话，我很恐惧待在这里！”
哲学家微微一笑，笑她这种愚昧的想法。
“在宇宙中，”他说，“地球本身也不过是一粒小小的麦子，你抬头看看那里。”
黛西抬起头，凝望着天空，但表情还是十分紧张和忧虑。短短的一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星星们已经出现在夜空之中了。
“你看最远处的那颗星星，”达布斯特说，“那颗星就是金星，人们也叫它长庚星。距离太阳有六千六百万英里。”
“胡说！”黛西的眼睛在瞬间闪过了一丝光芒，“你认为我来自……布鲁克林吗？我们商店里的苏茜·普赖斯的哥哥送给她一张去旧金山的票，那才三千英里。”
哲学家宽容地微微一笑。
“我们这个世界，”他说，“距离太阳九千一百万英里。宇宙中的一等星有十八颗，但是它们距离我们比太阳还要远二十万一千一百倍。如果其中有一颗星星熄灭了，那么我们要在三年后才能看见它的光线消失。在宇宙中，有六千颗六等星，它们的光线如果要到达地球的话，需要三十六年的时间。如果我们有一架直径为十八英尺的望远镜，那么我们就能看到四千三百万颗星星了，当然其中还包括十三等星，不过我们看到的光线，已经是两千七百年前它们照射过来的光线了。每一颗星星……”

“你说谎，”黛西哭了，她生气地说，“你想用这种方法吓唬我，而你的目的已经实现了。现在我要下去了！”
她跺了跺脚。
“大角星——”这位哲学家想要安慰她，却被打断了。他那些浩瀚无垠的自然界理论就这样被打断了。他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用记忆中的东西而不是自己的心去解释苍茫的自然界。然而，对于一位用自己的心去诠释自然界的人，他会和自己的爱人在闪烁的星光下，在柔美的月光中愉快地散步。如果，你站在你的心上人旁边，挽着他的胳膊，你就会觉得只要你愿意，伸出手就会触碰到那浪漫的繁星。但是此时有一个人对你说，这些光要经过三百年才能看到，这真的就是胡说了！
在天空的西面有一颗流星滑过，它美丽的光照亮了摩天大楼的楼顶，此时就如同白昼一般。那道美丽的光影，在天空中留下了一条漂亮的抛物线之后，落入东边。它一边飞，一边发出咝咝的声响，黛西不禁尖叫起来。
“带我下去，”她哭了，并且情绪越来越激动，“你——你这个数字疯子！”
达布斯特带她走到了电梯前，然后进到了电梯里。她对他怒目而视，在电梯缓慢下降的过程中，她的身体一直在不停地打着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