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分析和摩天大楼 欧·亨利(5)

黛西咯咯地笑着，她最喜欢用这种方式取笑乔了。而乔也只好跟着她一起笑。
“你这里的地方确实很有限，先生，嗯——嗯——”达布斯特评点着，“据我所知，这栋大楼的侧面长为三百四十英尺，宽是一百英尺，如果你的店铺是半个俾路支，那么这栋大楼就是美国落基山脉以东的所有地区，还得再加上安大略省和比利时才行。”
“是这样吗，兄弟？”乔和蔼地说，“你觉得你在数字上很有天赋吗？那你觉得当一头驴在一又八分之五分钟里停止叫唤，那么它能在这段时间里吃掉多少磅的干草呢？”
几分钟后，黛西和达布斯特先生乘坐电梯来到了摩天大楼的顶层。接着，他们又爬了一段陡峭的楼梯，到达了楼顶。达布斯特领着黛西来到了顶楼的栏杆处，在这里，她可以俯瞰在街上移动的黑点。
“他们是什么？”她已经浑身发抖了。她从来没有在这样高的地方待过。
然后，达布斯特需要在此时扮演哲学家的角色，并且要将她的灵魂引进宇宙那宏伟壮观的空间之中。
“两足动物，”他神情庄严地说，“我们现在处于海拔三百四十英尺的地方，你看看他们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们甚至已经变成来来回回、只懂得单纯地蠕动的昆虫了。”

“哦，他们才不是你说的那样，”突然，黛西惊呼道，“他们都是人，我看出来了，那是一辆汽车。哦，我们已经在这么高的地方了吗？”
“你往这边走。”达布斯特说。
他让她看远处的大城市，从这么远的距离看，城市就像一个排列整齐的大玩具。尽管现在的时间还早，但是在冬天的午后，还是有一些地方已经点亮了灯。这些灯光散落在各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再将目光放远一些，你就会看到东南方向的港湾和海洋已经神秘地消失在天空的尽头了。
“我不喜欢，”黛西宣布着自己的真实感受，此时她那蓝色的眼睛中满是困惑，“我们下去吧。”
但是，这位哲学家并没有让机会从他眼前溜走。他要让她看见，他的胸怀是多么宽广，他对数字的记忆力是多么强，他对无限空间的了解是多么透彻。一旦她了解了，她的心就将忽略在纽约最小的店铺里买口香糖的事情了。于是，他开始像摆龙门阵一般向她讲述人世间的繁杂琐事是多么渺小，就像现在一样，只要稍稍离开地面，人类和人类所建造的世界就会变得微小，甚至还没有三十分之一枚硬币大。所以，人们应该多考虑一下整个恒星系，多思考一下爱比克泰德的格言，并且从中得到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