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 李博婷译(5)

她感到自己的手臂沉重地掉落在桌面上，她感到奇怪，暗想 是不是桌子都在反对?夹在桌边的台灯是否都在这漫长的一天后 累得筋疲力尽了?地板条们是否还高兴?门是否因为缺乏运动而 麻木? 键盘上那个坏字母是否被她遗弃的自我最终平息下来?
因为现在，她的思绪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和每个物体上流动。 一会儿工夫以后，她变成了墻，变成了头顶干净的天花板和强大 的黑色天空。她大声发问，为何这么长时间以来，全世界都在向 她召唤，她却非要困在自己身体里那个强硬、孤单的代词里?

可她实际写下来的那些词却来自她眼睛中的黑眼睛1，那个即 使在最后一分钟也拒绝放手的顽固自我。“一个女人坐下来......”
1 原文为the dark eye of her eye。因为eye与I在英文中同音，所以"眼睛中的黑 眼睛”还可解读为“我中的黑暗自我”。
谁都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即使她给自己头上戴了顶红帽子， 或者改了名，或者把表向后拨了一千年，或者求助于有关孙女和 波士顿蕨的歪斜摇摆的寓言故事，大家也都知道，这个女人从一 开始就坐在桌旁，她的主体和客体坚定融合。没有人，即使是年 轻人，会假装那个生产词语的人除了是自我绽放的阿拉伯式花纹 外还能是其他。无可逃避，也几无悲伤。

“一个女人坐下来写，”她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