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旧稿】地堡(6)

2152年4月22日，我，“兔子”，俄罗斯海军陆战队少尉，伊凡.格里高利.格里耶维奇，在伊朗高原的盐碱地上从半夜趴到大天亮，然后等来了敌人的炮火覆盖。
我去他**的炮火覆盖，**养的，****。
美国炮兵又想起来打炮的事儿了。他们以平均每分钟四十发的炮火密度轰击我们的阵地与无人区，我们被困在无人区里，用一块炸塌了一半的地下掩体作为掩护，祈祷炮弹不要落到我们的头上。
“兔子，你跟罐头说了没啊？总部咋还不发导弹哩！”狐狸趁着炮火间隙对我问道：“这群炮鬼咋还活蹦乱跳的哩？！”
“发你**啊发！”我冲着狐狸吼，一半是因为炮声太大我怕他听不清，一半是因为我实在是感到愤怒，“人家总部早把咱忘啦！忘啦！你懂了没有！”
“忘啦？忘啦？”狐狸连着说了两个“忘啦”一声比一声高。我能明白他的心情，他是侦查兵，老兵，他从来不怕死。他曾跟我说，人怕的不是死，怕的是死了没人记得住。我明白，他不想在这儿当没人认识的骨灰渣子。
“再说啊！”我冲他吼叫着，带着一些安慰他的意思，我对他说：“你看这炮火这么密，导弹飞不过来啊！”
“我去你**啊！”狐狸骂了我一句就不再搭理我了。

我们四个人在掩体里缩着，一直缩到中午。我们并不是什么都不干，在地下掩体里我们找到了一个被堵起来的洞口，我们打通了这个洞口，发现洞口下方连接着更加错综复杂的通道。我们通过洞口进去了地下，躲开了地面上的飞沙、阳光和冲击波。
别斯基开了罐头，我们开始吃我们的午餐。我们都饿了，疯了似的想把头埋进小小的罐头里，把每一点肉渣都舔干净。饥饿的念头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我们甚至没有注意到外边的炮火已经渐渐地稀疏下来了。
我不明白我们那天为什么会那么懈怠，以至于甚至忽视了这一异常的细节。美国炮兵从来不会在中午减弱炮火，但当我们这几个饿鬼发现了异常，从地洞里探出头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我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美军的炮火停止了，空中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我往天上看，才看到那几个该死的黑色影子：那是美国B-63重型轰炸机的影子，一共有三个。它们就像是展开翅膀的黑乌鸦，在它们的身后洒下许多小黑点，就像几只鸟在我们的头上拉着屎。
第一个炸弹落下来了，落在主阵地那边，我在火球升腾起来的时候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灰色的蘑菇形云团在低空突然出现，然后云团炸开了，变成了火红色的蘑菇云，附近的地表建筑在一瞬间瓦解，火焰和冲击波窜进每一个缝隙……他们在投放云爆弹，而且不是一枚，是一串，一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