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5)

我向着她微微颔首，而她也对我报以微笑，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回到了第一次与她见面的那日。
雪莉与我所去的酒馆位于上城区的边缘，名字是“火山”，却并没有火山的爆发力，反而非常的幽静。来往的宾客不多，都保持着沉默的默契，整齐划一的让人感到不适。而雪莉本人更似乎是那里的常客，负责迎接的仿生人径直将我们带入了二楼的隔间，虽然与一楼的蓝调歌手远了些，但挺适合谈话。
“你还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她靠着沙发垫坐下，微笑着向我说到，“马甲、西装、风衣三件套...简直像是从老派犯罪片里出来的...”
“你知道我的偏爱，”我摆了摆头，“但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改变，我换过发型、穿搭、还试图去听那些吵耳的电子乐...但最后留下来的也只剩下脑袋后的短辫罢了。”
“确实，它很适合你...”
雪莉从随身的手提包里取出了香烟匣，在那金属匣子身上的是一只在笼中的金翅雀，形态呆滞，应当是印刻上去的。

“介意吗？”
我摊了摊手示意她自便。
她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烟雾，“你还是不抽烟？真奇怪。”
“我不喜欢身上带着味道，”我将服务员递来的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我和过去几乎没什么分别，倒是你变化可不小...”
“所以我才说‘真奇怪’，人总是会变的...雷亚。但你，却还是两年前模样...”
她沉默了，双眼的视线也飘到了我身后，变的空洞。我这才注意到，尽管她现在身体远比之前的瘦弱状态要好了不少，但脸上的憔悴却更加严重。
“我看到终端上的信息，你仍然以私人身份活动？”
“嗯。”
“我知道你的才能...也许可以为你在调查公司介绍一份更加稳定的工作...”
“谢谢，但我不是为这个来的，”我皱了皱眉头，“相比我自己，我更关心，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她拉长了声音，变的有些怪异。
“你。”
“没什么不好的，雷亚...没什么不好的...”她喃喃自语着，“我还清了债务，出了名，甚至准备开自己的公司...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