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故事·柳崖外编（十三）(2)

只是恐怕不能再活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母亲果然从外面到了李家，手上带的就是餺饦。常母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儿，哭着说道：“你让我见到你的魂，见不到你的魂魄合体。”众人问起缘故，常母说：“今天早上打算来看我女儿，于是做了餺饦。忽然看到见北窗下的暗处有个人影若隐若现若见若隐，仔细一看，果然是女儿，就上前想拉起她的衣襟，手碰到的地方却好像虚幻一样，转眼就不见了，没成想竟然成了这副样子？”但是抚摸肌体，胸口尚有细微的温度，于是守在一旁。
第二天早晨，李氏妇忽然又瞪开眼睛，对婆婆说：“床边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啊？”于是就起床来，如同常人一般，一点没有病态的迹象，但是她看着众人却好像都不认识。常母喜泣道：“儿死而复生，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李氏妇疑惑问道：“你是谁呀？”常母说：“我是你母亲啊。”李氏妇没有说话。常母又说：“你不认识我，又怎么会认识你婆婆呢？”李氏妇道：“刚来的时候，祖翁送我到门口，指着婆婆说：‘她是你婆婆。’并没有说其他人是谁，所以不认识。”常母说：“女儿已经过了李家的门好几年了，为什么要指给你看你才认识呢？”李氏妇说：“我是因为长官所逼，被迫来到这里的。几年前我还在我于家的闺房中，又怎么会认识你们是谁呢？”常母和众人听了这话，十分惊愕，详细询问。李氏妇说：“我来到一处官府，见一老翁带着一少妇跪在堂上，那老翁哀求长官说：

‘我孙媳如此贤惠淑德，请长官行行好让她还阳吧！’那堂上的长官说道：‘她的阳寿已尽，不能还阳。如果一定要一个贤惠的孙媳妇，于氏女的阳寿还未尽，你可以带她去当你的孙媳。’老翁怒道：‘哪儿有这种说法！天地间一物一器，各有其主，更何况人呢？家中父子兄弟都符合天道，夫妇关系怎么可以乱来呢？读书时曾学‘闺阁如云’之诗，怎能将如此乱配留给孙儿！’长官委婉劝他，老翁反而愈辩愈厉。长官愤怒说道：‘真是腐儒！你只知道阳世的因果，却不明白神灵的变通。’叫来一儒官，责罚了老翁五个手板。老翁于是带着我来了这里，即将进门的时候，看见婆婆在床边，就指着对我说：‘这是你婆婆。’所以我就只认识一个婆婆了。”她婆婆于是只好从常母开始将家人一个个告诉给她听，病这才像好了一样。
当时，南乡于家有一个女儿，因为守贞上吊而死，这大概是就是借尸还魂吧。这几天乡里哄传李氏妇的事，于家知道了，于母带着幼子前来李家叩门求见。李蕡祚没有接纳她们，李氏妇听到于母的声音，大声痛哭。李蕡祚暗中叫人将于母的驴解下牵进家门，李氏妇一看，就说：“这是我家的驴，怎么到了这儿？”李蕡祚于是请于母和幼子进门来。这时常母还在李家没有回去，于母抓住李氏妇恸哭道：“天呐！我看到了女儿你的魂，却不见你的魂合于魄呢？”常母也哭道：“天呐！我看到了女儿你的魄，却不见你的魄合于魂呢？”李氏妇正左右为难间，一侍女倒地而哭，忽然说道：“于氏！你借我的身躯重生人世，翁姑夫妇间，当知以顺为正，这是妾妇之道。请把我的母亲当作你的母亲一样对待，以阳为证！”于氏女有所感触，从此在李家于家之间往来，都当做自己的母亲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