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一个私生子的自诉(17)(6)

我发现，这张脸是在哭。
我虽然没见过张起灵，但在我想象中的他应该拥有着是一种只要在他的庇佑之下，哪怕在刀山火海中也能怡然入睡的安全感。这种强烈的安全感经常和强大的实力挂钩，而过于贴近神明的强大往往需要摈弃所有软弱的情感和无用的泪水。
“当时庙里的喇嘛给张起灵出了一个考题，让他刻出自己心里的所想所思。刻完了，他就能见到沉睡了数十年的母亲。而张起灵刻了整整一年，才完成了这个石像。”
你让任何一个稍微懂点雕刻艺术的人来看这个石像，任谁说不出这是一个完成品，但我看着那张哭泣的脸，突然就明白了那个喇嘛的意图。
其实张起灵和这个石像很像，冰冷、坚硬、沉默、活出了人形，却没有人样，他这一刀刀刻出来的不是一张哭泣的脸，而是早已被剥离出去的人性。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但此时此刻我抚摸着这个石像，仿佛摸到了一个带有余温的影子，那种寂静的、如山般厚重的悲伤从我手掌接触的这块无机质中连绵不断地传到我的身体里面。

我好像跟那时候的他建立了一种神奇的通感，我在张奇葩诧异的眼神中落泪，大脑深处传来的剧烈痛楚让我不受控制地弯下了腰，竟在不知不觉中摆弄出了一个和石像一模一样的动作。
于此同时，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在距离墨脱几千公里外的黑暗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下周五更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