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少年6·宿命(19)

“我对自己说：秀秀呀，你可以不用着急的，最多还有七年呢！可是没办法，书看的多了，读到那些人情温暖的语句，总想起姐姐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想到诗诗姐姐那天哭了很多，心里觉得好难受。想得越多，不知道怎么办，问爹娘他们也不懂，问你们更像是在给你们增添烦恼，不如自己到书中找寻答案，用书中道理来劝解自己。也许所谓成熟，便是明白这人世间所谓的道理，还有那数不清的或明或暗的规矩。”
“按理来说，我也是顾姐姐的一部分，那我再变成顾姐姐，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可是，我现在是秀秀，我也有爱我的爹爹和娘亲，我能撇下他们变成另外一个人吗？他们会接受他们的女儿，在一夜之间长成大姑娘吗？”
“你说，干嘛不一开始就把秀秀抱回去自己养呢？”
最后这句，秀秀的眼睛里有泪光，委屈地看着灵静。
灵静随着秀秀停下了脚步，看了眼面前黄白交加的世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当初分魂，是没有定数的，无人知晓，以防有心之人借机朝“路引”下手，让顾有灵再也回不来。只是，这样的回答，太过于功利和冷血了，秀秀不该是这样一件工具，虽然事实如此。
“因为，这样能帮到你顾姐姐。”

天空飘起了零碎的小雪花，灵静蹲下身子，对视着秀秀。
“为什么？”
雪花粘上了秀秀的睫毛，刹那间融化。
“你顾姐姐，无论前世今生，过得很苦。甚至可以说，她心中太多执念，于是入了魔，痛不欲生，没有过过一天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我希望，她能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当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秀秀，你也是你顾姐姐，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有一段自己的人生。尽管命运如此安排，但我也不希望你仅仅是一件工具，被豢养在国师府里，死死地看住，而是盼望你能像个平凡人一样活着。即使有一天你回到你顾姐姐的身体里，你顾姐姐也会记得一切，知道自己曾经是一个在小山村里长大的名叫秀秀的小姑娘。哪怕你没有回去，至少，你也替你顾姐姐感受了一回有爹娘疼爱的感觉。”
“那顾姐姐她会记得娘亲和爹爹吗？”秀秀哽咽着问道。
“你记得，她就记得。”灵静摸了摸秀秀头发上的雪花。
“我也会记得的。”秦庸也说道。
秀秀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睛笑了出来：“心里舒服多了，――我们明年开春就去看诗诗姐姐嫁人，顺便也把顾姐姐……叫醒吧！”
“秀秀，你是不是太急了？”秦庸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