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少年6·宿命(20)

“没关系，反正也是在救我自己嘛，这样一来顾姐姐也能把爹娘记得更长一些，――我到了十二岁就记不得啦！”秀秀笑着，调侃起自己的“命运”。
“我也会帮你记得的！”灵静用力地点点头。
“嗯，我们回家吧！爹说得没错，外面太冻了。”
“好。”灵静起身，调转方向。
天气寒冷，大家都龟缩在家里。于是俩人在轻盈的落雪中，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家里，芥兰问起法术学得如何，秀秀懊恼地说太难了，都把自己气哭了。刘刚安慰说不哭。灵静出来圆场，表示秀秀天赋异常，只要好好培养，还是大有前途的。芥兰和刘刚便央求灵静收了秀秀作弟子，灵静也半推半就地答应来年开春带秀秀回师门。夫妻二人欣喜万分，觉得秀秀要过上好日子了，片刻后还悄悄地问师门管不管婚配。灵静只是笑着解释，婚配全看秀秀自己意愿。二人便又是眉开眼笑，表示如此一来就放心地把秀秀交给灵静了。
秀秀再没说话，只是搬起小板凳，坐在火盆前烤手，暖和暖和身子。
“我真后悔教了你书，把你逼成这个样子。”秦庸语气有些失意，听起来并不开心。
“和姐姐无关，是我自己要缠着姐姐的。”秀秀用门牙咬了咬嘴唇。

“姐姐死过一次了，无所谓，主要是怕你委屈。”
“我们都是这样的命，没什么委屈不委屈。再说了，我还要活得更长一些，就活到五十岁！”
“那怎么够，要活到一百岁，一千岁，一万岁，甚至千秋万代都会记得我们。”
“姐姐在说傻话了，人怎么能活到一万岁呢？”秀秀脸上露出笑容。
“你忘了，你也是长公主啊，到时候人家喊你，都是长公主千岁。”秦庸语气很夸张。
“我不想当长公主，你看顾姐姐她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我要到处看看，走遍天下。”
“你会走遍天下的。”灵静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到时候，你、我、还有顾有灵，我们一起走遍天下。”秦庸信心百倍。
“你看那孩子，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笑。”芥兰和刘刚对视一笑，继续收拾起碗筷。
秀秀腼腆一笑，继续笑着看向火盆里中跳舞的火焰。
“娘，我来帮你！”
秀秀起身，去帮爹娘端碗。
“哎呀，我们家秀秀长大了！”
四个人都笑了起来，其乐融融。
这天是十一月初七，屋外飘着零碎的小雪花，五岁的小女孩做了关于宿命的决定。
千里之外的元京，雪已经停了，天空短暂地恢复了清明，空气里满是干冷和清爽，杂糅着阳光里若有若无的熏烤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