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之屋(4)

我如她说的置办着，也为明日登山社的聚会欢喜。
于日落时来了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壮汉，对于日本人的体型规格真是见到就会躲着走的类型。他直奔我们的案台：这一般是为坐坐就走的客人准备的，更像是酒吧的吧台，只是矮了不少。
他说：“一份外带，什么都行，请拿到外头来做。”
然后他掏出了一份名片，一叠钱。
伊藤婆婆颤抖着进了厨房，脸色发青的路过我，砰地打开厨房的后门。
我明显地从没有任何客人的餐厅里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虽然没有电视里那样清晰，但我扭头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接下来的三声分别是我、我手中的菜刀以及摔在地上裂开的青瓜的声音，但发出哀叫的只有我一个。
“站起来！这是什么样子！”伊藤婆婆一声呵斥，她站在我身边，盆底滴下来的凉水顺着我的额头淌进耳朵，也在我脑子里激灵一下。
她颤抖着叫我站起来，把盆塞给我，里面是几株山葵和鲨齿板，手肘很强硬地把我推出去。
壮汉平静地瞄准我：眼睛，枪口，我。三点一线。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将盆一下砸在案台上，大声说：“请您稍等！”
眼眶和鼻子使劲儿泛酸，一松劲儿就会听到后槽牙在口腔里面晃荡。我和伊藤婆婆两个人并排站着，我一下下用鲨齿板搓出山葵泥，把散发着新鲜辛味的绿色夹出一点点缀在去了骨的鱼肚子上，而婆婆抖着手捏出的醋饭团结构有些变形、松散，只能勉强填进鱼腹，再用鱼腹的空间堪堪卷出条肥鱼形象，连着小瓷碟一起用报纸包着，再用粗棉绳打成包裹。

壮汉把名片往绳下一夹，提着包裹转身走了。
我能知晓和记住的只有终于大哭出声来的我。
“我们警部读过了，作为犯罪者的手记来说还真不寻常，不过完全不能作为让你脱罪的证据。”这是佐佐木警官和化名为次郎的少年的最后一次会面，佐佐木手里捏着次郎被捕后写的手记。“杀害议员的毒被证实下在山葵里，你的手记里也清楚的写着，喏。” 佐佐木挑出最后的描写部分，指甲在文字下面划出一道痕迹。 “认罪吧，这个月过后，你就要变成成年人了，一切就'按我们的方法来'。” “也许对于刚进入社会的人占了经验的便宜，不过那就行啦，大家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如果你一直都是这幅态度的话，那一个月后报纸的头条就是这样的啦。”
『十八岁少年于***毒杀软禁中的伊藤议员，经判决，决定执行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