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痕(4)
“这里要个书架。”我最想说的话,在房间里。
“两张床。”
“门旁一个货架,一排橱柜,八个门框,窗户也要。”
“写字台两个。”
“卧室那个要心形。”
“一个推拉门框”
“吊顶。”
“这个我们帮你看着装,到时候带你去买浴室用具。”
“吊柜和衣物柜。”
“好的。”
“客厅里你们看着设计图来。”
“好。”
叮叮咣咣的铁锤和铁钉的撞击,木头与电锯的拉扯,圈点描画的笔迹,有些冷的季节,他们流汗。我陪着他们,锯末堆得高,用蛇皮袋装好送去给奶奶当柴烧,烂木头不好寻了。帮忙扶着木头裁切。拿刀具,拿尺子,拿墨盒。墨盒线一拉,两点一定,一弹,不必用尺子,聪敏的设计。一张张板材在尺规刀锯下搭出了柜子,桌子,架子。木工师傅的魔法神奇。
我奔跑在市场和新家间,早晚在路上去归。
要打床。母亲和我一道去,一米五,一米八,商量着。
“让我做主席,先打小日本。打的一掉光。”
“呵呵。”母亲的笑。
“一米五?”
“是的。”
“这张一米八?”
“是的。”
撕板材的拉扯声。木板拼合。床头半月牙状,下面拼合处留下间隙,上大下小,与墙面贴合处平整。床板订好放到骨架上。刨子推着一卷卷木从缝隙间窜出来,摩擦处的不平整推平了,手指抚两下,光滑,才到下一个地方。近傍晚,木工师傅加快进度,下一单似乎要开始了。夕阳里,我和母亲的游走痕迹显出红火。
一日,两日,床好了。木门在压了一段时日后取出来,安到门框,上下调整装上铁扣,铁钉在螺丝刀下拧进去,一圈两圈三圈······我的眼在转着一圈圈旋转。
“这张桌子照这个打,行么?”
“行。”
“那我开始了。”
“好的。”
“这边的架子这么窄要宽些么?”
“就这样吧。”
“上面钻两个孔,好放线。”
“好的。”
撕板材的拉扯声。木板拼合。心形桌子几个时辰初具雏形,满心的欢愉。
客厅墙上选了两个方柱,“Z”字扁长柜平放在柱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