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不复》 霸歌（be）(13)

“你感觉如何？知道这里是哪吗？”大夫一边把脉一边问。
“……”他眼神空洞地摇摇头
“我给你开了新的药方，继续修养着吧。你回家了，真正的家。”
“……”家？他不知道家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自己日复一日与尸首恶鬼过日子，过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日子。
大夫摇了摇头，准备起身收拾东西时忽然被人一把推开，幸好侍女扶着他，才让他没有摔倒。
紫色的人一把推开大夫就坐到床边“还记得我是谁吗？”
失焦的目光重新一点一点聚集起来，他开始恐惧眼前这个人。裹着被子往后退。怎么会不认识呢？就是这张脸，每个日日夜夜，数不清多少次，就是这个人，换着法子将他推向深渊。就是这张脸，让他万劫不复。他害怕的缩成一团，被泪水打湿的头发粘在了脸上。嘴里发出啊啊呜呜的声音，看来已经连话都不会说了。
大夫到底是大夫，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要怎么应对。他让边上的霸刀弟子拉开发愣的柳晏，自己冲上床跪坐着抱着苏羽浔，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大夫身上特有的药草味让苏羽浔渐渐地放松下来。这个姿势，他看不到他。

“你先出去，他现在这样见你不好。”
柳晏只能退出屋去，坐到那颗桃树下。屋里的动静渐渐地小了，没一会儿大夫就走出来了。
“人已经安静下来了。”他坐在石桌边的另一个石凳上。
“身子的病我能医，但心病我无能为力。”说着他叹了口气。“他这几年过的太糟糕，整日整夜的魇在那些梦里出不来。你可能也在里面，但却不是站在他那边的所以他才会有那种反应。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王爷是要我做了那种毁人心智的药，可我的药其实并没有那种作用。”
“终日陷在死循环里，既得不到救赎，亦无能攀附的浮木，才变成了现在这样。他撑不了多久了，虽然先前王爷锦衣玉食地养着他，可这药与那香混在一起的毒性太大了。这么几年整日闻着那香，喝着这药。只怕是时日无多了。是药三分毒，毒上加毒，醒一次便少一次。可以安排起来了。”说完他起身进了屋。留庄主一个人在树下若有所思。
带他回来的人是自己，忽视他的人是自己，给他种下心魔的人是自己，把他送出去的人还是自己。他抱着十分的爱意来到自己身边。明明哪里都好，可自己却做了什么呢？他失踪的这几年发了疯似的找，哪里都找不好，毫无踪迹就像凭空消失一样。若不是屋子里的东西还在，否则他真要觉得他从未来过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