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希腊的赛基洛斯篇 (上)(3)
所以在法的逻辑那里,他们的诡辩罪是确乎成立的。
列车迟迟不曾到来,因为音乐和历史相向而亡。这让卡在新月和满月之间的城邦变得愈发像那些墓志铭一样沉闷起来。Luna,更加可怕的是那一轮巨大的月亮!似乎有一种吞噬所有语言的力量将它充盈!那轮满月是随着这座城市的沉闷而被日益堆积起来的庞然大物。人们对巨大月亮的惧怕,开始胜过对音乐和伟大史诗的厌恶。但当所有人都希望用他们的语言在那块墓碑上再镶嵌一些音符的时候,,那些曾经充斥在城邦里每一个角落的喋喋不休,都开始听从一个名叫第欧根尼的人的调遣。人们在沉闷之中,听从第欧根尼的指派,让所有人不至于被无缘无故得扣上智者的帽子而被送上陪审法庭。所以城邦的语词变得像褪去的海水一般,塞基洛斯已然不再可能是一段音乐或是一篇史诗,它将在第欧根尼们的沉默里,变成一块被列车上的人们所抛弃的,永远不会被再次激活的墓碑。历史学家们无奈得在塞基洛斯的墓志铭上刻上“第欧根尼的沉默”以总结这段毫无意义的,应当被海浪冲刷掉的历史。
而那些曾经总结了无数箴言的史诗和在新月的浸润中灵动的音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一名作为历史学家的第欧根尼主义者在失声痛哭中自杀,他的遗言是“音乐已死”。直到后来,列车再次以二分音符的速率平稳得驶入海底的这片废墟时,他们的话才被在一块又一块沉闷的墓碑上找到。“这是一个渴望被看见,又怕被看见所裹挟而去的文明”。一位在“后第欧根尼世代”被宗教法庭判处火刑的智者,在一块沉沦于海底的墓碑上,将这样写道。但这终究还不过是将来要发生的事,而现在,对于这座城邦里的公民来说,灭顶之灾才刚刚到来。有人拒斥音乐,有人拒斥列车,有人拒斥历史和史诗,有人拒斥辩论。而大海将在一切时间的空隙里乘虚而入,去填补音乐、列车、史诗和言语的缺席而带来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