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绒丝绸(3)

我眯缝着眼，打量着这个除了绒球形状不大一样，其他地方似乎和其他莫古力没有任何不同之处的家伙，由衷地怀疑它究竟有没有送一封信的意识。说难听点，我真怀疑它会送到一半就把这件事忘了，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和一群小孩子或莫古力混在一起，等到想起来的时候信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它好像听到了我内心怀疑的声音，挥动着短小的上肢忽忽悠悠地飞了两圈，吵得我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疼。瓦伦提昂家的大小姐和那个穿着西装的小朋友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大意是这家伙很靠谱，交给它一定不会错的。
那个拯救世界的大英雄维持着看上去十分完美且虚假的笑容，一看就知道压根就没在听这帮人说什么，脑子早就云游到八百里开外去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任这群人，但是无论是那两个恋人节台柱子还是那个白绒球都打着包票说他们一定靠谱，哑巴一样的大英雄还在颅内环游世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帮靠谱的家伙。我把信交出去之后坐在剧场的长椅上等着那个飞出去的莫古力回来，大英雄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孩子的吵闹和我们两个这边空洞寂静的氛围格格不入，也没有人类幼崽愿意接近一个看上去就凶巴巴的黑影之民，我也难得落个清净的时候发上一小会儿呆。我不太确定我的爱能不能看懂那张纸上写的什么，毕竟我没在学堂里学过怎么认字，全靠我那个整天把自己创作的浪漫诗挂在嘴边的老板所赐沾着光自学了一点，写在纸上的甚至不能称之为字，叫它们毫无规律的墨水痕迹比较贴切。
呆不知道发了多久，那个莫古力飞了回来，千百年也不会改变的表情和耷拉下去的绒球告诉我，带回来的不会是个好消息。
最坏也就是她不接受求婚吧。我自暴自弃地想着。
如果问起我为什么对这种事的反应这么平静的话，我只能回答是，我也不清楚。
毕竟人都是奇怪的生物，脑子里想的什么总是会和提前预演好的情况大相径庭，包括我现在能想到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她回绝了我的求婚，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那个莫古力在小孩子差不多都散去之后飞到我身边，不符合莫古力一贯性格地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悲伤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