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烂人(8)

“尝到了，真甜，原来活着还是挺有意义的。”
她轻快地从向晚身上蹦起来，但向晚还是愣愣地望着青蓝色的天空，酥麻的触感传遍全身，只要稍微动一下，四肢便会立刻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那老师，我先走了，再见。”
她听不见嘉然的脚步声，但她知道她已经走了。
向晚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反而滑下长椅，躺在了地上。
瞧你现在的样子，烂透了，真的烂透了。
向晚苦笑着，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忽然有些反胃，但并非因为嘉然的举动，而是因为自己。
不纯的动机，捏造的爱意，哪怕初衷似乎美好，但那不可说的罪孽依然无法挽回。
她不能对任何人说这件事，她只能把这份灰色却汹涌的感情深深埋在心底。
她不配当老师，但她又不得不把这烂透的老师继续当下去。
向晚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和嘉然躺在同一张床上，床在摇晃着，黑夜里传来她细细的喘息。可渐渐地，那喘息变成了呻吟，那呻吟变成了呜咽，她也在变，变得粗大，变得臃肿，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的模样……

向晚惊醒了，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因为她曾不经意地调查过那个女孩。
她不曾想到在那小小身躯的背后，竟然有那么深不见底的黑暗。但那一刻她并不吃惊，并不愤怒，因为那个女孩和她无关，她没有必要多管闲事，她这个得过且过的烂人也没资格多管闲事。
直到她在天台，第一次朝她搭话为止。那一刻，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她要把她从天台拉回去，拉进自己怀里……
哪怕自己已经烂透，但也许有些东西，比自己还要烂得多。
“老师，梦想是什么？”
嘉然望着天空，一片云彩飘了过来，遮住了阳光。
“梦想啊，就是你将来想要做的，你所喜欢的事情。”
“那就是说，既要是将来的事情，又要是喜欢的事情咯？”
“嗯……没错。”
“那老师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啊……我的梦想就是当老师哦，所以我现在实现了嘛。”
从一开始，向晚就在胡说八道，什么梦想，她从来就没有梦想，她也不知道什么是梦想，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除非自己现在这份必须维持的虚假感情能叫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