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文学小品整理(7)

接著他不厭其煩地敘述了光學的由來和發展，以及人們對光究竟是波還是粒子這一經典問題產生的幾百年爭議。大概半小時後，他終於說到了正題。他興奮地跟我說他已經掌握了極為前沿的宇宙測地線方法，這一系列全新的光學儀器就是證據。我當時並不能理解什麼宇宙測地線，但是還是接受了下來。他遞給我一個放大鏡一樣的儀器。我拿著它重新開始對世界的端詳。屋子裡有壁爐，我清楚地看見了火光在某個特別玄妙的小空間——似乎不屬於三維空間——的投影。那細小破碎的影響著實把我嚇了一跳：那裡面蘊含的少量等離子體簡直可以組成各異的人形同跳維也納華爾茲了。湯姆告訴我，這鏡片可不僅僅是拿來看火的。他緊接著拿出一袋無色粉末砂之類的東西，倒在鏡片上加熱。約莫半小時後，我再伸手去夠，手柄灼熱的溫度把我又刺了回來。他若無其事地拿起來給我看，同時嘴裡發出嘟嘟囔囔的聲音。
透過那無色的玻璃狀物質，我看見一些黃綠色的斑塊在跳動。他突然停止了嘟囔，斑塊也隨之消失了；他開始低聲歌唱，鏡片裡便出現了閃爍不定的彩虹——這鏡片可以把聲音的樣子具象化，是我看了幾分鐘後得出的結論。這還沒完，一個全新想法出現在我腦海中：不僅僅是聲音，氣味、味道、痛覺、快感，甚至未來的預兆，過去的痕跡，等等一系列抽象微小的東西都可能出現在這個儀器裡。而湯姆似乎知道我的想法，在接下來的一刻，我看到我生來所見最難以用言語表述的畫面。我會很繁瑣，很繁瑣地去描述它。那麼，你們可以想象一下，在公元某時的上午十點，圓形廣場上，坐著站著4295各種各樣的人。為了描述得清楚，我不得不在廣場中心建立一個坐標系，中心有個人叫O1，按照離他由近到遠，如果一樣近就按照正東方逆時針旋轉後能到達的某個角度的大小標記為OxP1,OxP2,...等等的方式，我得到了O1,O2,O3P1,O3P2,...,O4,O5,O6P1,O6P2,...O6P197,...,O74P102這4295個不同的人的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