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皆有病·十一（银瓶乍破水浆迸）1(11)

诡异的笑声猝然自后堂响起：“恭祝五湖盟英雄大会召开在即！”
天棚上滚落两条长长的卷轴，“五湖水，天下汇，武林至尊舍其谁”与“彩云散，琉璃碎，青崖山鬼谁与悲”两行斗大的字殷红如鲜血淋漓，对仗虽然不工，韵倒是押实了。
人们尚自惊魂未定，一个黑衣人已转身拉动柜门。那笑声粗嘎阴戾，且似鬼魅般复又在半空中响起：“献上十颗人头聊表鬼谷心意！”话音未落，柜门已大开，先前进入的舞娘竟杳然无踪，十颗人头骨碌碌滚落一地。
“快跑啊！”“出人命了！！”
陡然变生不测，舞娘、乐师、观众尽皆惨呼着四散奔逃，乱作一团。

我转头，望向高台——
刚刚那个神态平和的青年早已消失不见，只有一柄琵琶大喇喇地横放在椅子上。
果然……是他，他居然以乐声操控着那两个黑衣人！此刻他已离开，那两个人虽仍在呼吸，却僵立着，无半丝活气。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
我看向地上散落的人头。
每一颗头颅脖颈的断口处都厚厚地封着一层蜡。有一颗滚下来撞在桌脚上，封蜡破碎，未凝固的鲜血淌出，在猩红的地毯上洇出一小片发黑的血泊。
幻术自然是骗人的。
舞娘到底是怎样脱身的我不知道，但这十颗人头恐怕一直就在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