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皆有病·十一（银瓶乍破水浆迸）1(12)

人头很新鲜，肌肉紧实，面色宛然如生，死亡时间应该就在今天。而室内焚烧的龙涎香本就气味浓烈，又因质地粗劣散发出一种海水特有的微腥，足以掩盖人体微微腐烂的异味。是以这十颗人头在柜内放了那么久，可即使是我和温温这样久历生死场的人，也未嗅出任何异样。
鬼谷……我望向空中垂下的长幅。
不愧是鬼谷。
这一场方术，无论是选择的场合，还是制造恐慌的手法，抑或是杀人的技巧，都可谓精巧妙绝匠心独具，且颇有种震慑众生的仪式感。
这便是鬼谷的手段么？原来鬼谷会的不只是血雨腥风的灭门屠杀。
我转头望着面色如常的温温——

温温，十条年轻的人命，竟换不来你片刻的动容么？
你恐怕不是来看刀锯美女的吧？
夫人，您到底是躬逢其盛，还是莅临指导呢？
岳阳派的反应速度确实很快，却什么都没赶上。他们不仅未堵住首恶，便连阻止我和温温离开都未做到。我并不想和岳阳派的一众普通弟子纠缠，却也并未远离，只站在街对面的台阶上，看着后续发生的一切。
也得说鬼谷群鬼胆大心黑。锦筵坊距岳阳派不过几十步，岳阳派确实须臾可至，可他们也有足够时间冷静观察岳阳派的动静，及时应对。
两队灰衣褐裳、背负双刀的年轻岳阳子弟赶到，封锁现场，收敛尸体，勘察痕迹，清点来宾，行动迅速，堪称有条不紊。为首的年轻人眼眶赤红，眸中隐隐有泪意，语声却沉稳有力安抚着在场众人：“各位父老乡亲，大家不要慌张！这件事情我们岳阳派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有高盟主坐镇，我们一定会将恶人绳之以法。大家无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