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讲故事的人,末日,谎(2)
篝火不断撕扯着自身,噼里啪啦地啃噬着干燥的柴,并且以我和他为目标喷射具有侵略性的火星。
“今天轮到谁讲故事?”“醉鬼”说道。
“我昨天讲过了,不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在场...确切地说,在场的不是同一个你们。”“莱茵王”说道。
“陌生人”看了看我。
“别看了,他不行的,我们认识好久了,他甚至自我介绍都没做过。”“老板”为我解围。老板并不是这里的老板。
“我负责讲你们的故事。”我笑了笑。
“陌生人”继续看向我,他的目光隐在黑暗里,可却有着透过火焰的飘忽冰冽,令我很不自在。
说到底,讲故事本就不是这里任何人的义务,大家只是恰好在这里,恰好能够交谈,恰好又都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但这并不代表任何人需要说些什么,这就好比人并不是因为存在所以就应该活下去一样。
但是“陌生人”依然用他那冷峻且不移的,深埋于漆黑的双眼看向我。我和他都知道,他在追问更深层的东西,他想要一个问题的答案,那个答案正好是我能够给的,并且这个答案也是我所需要的。
但是,对峙仍然是发生了,我不愿意面对他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
“啪!”
于是,“他”猛一合掌,发出响亮的分割气氛的音符。将众人从不到一秒的尴尬沉默中唤醒,并说:“okok今天的故事由我来讲好了!就是关于我二十多岁时候的一些经历,没什么有趣的,你们中有的人或许也听过,嘛不过我这次讲的肯定会和上次不一样,而且我觉得这故事...”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陌生人”,“我觉得这故事在我讲完以后,你们两个都能够得到令自己满意的东西,当然这可能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啦。”
三“我出生在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县城,我的父亲有点小钱但是喜欢嫖娼,而我的母亲对我的掌控欲非常之大,所以虽然我的家境很不错,但是我的童年可以说是一个极其乏味的悲剧,这个‘极其乏味’的前面还可以加三个不同的‘极其乏味’的冠词,但这样的修辞会导致读者感到极其乏味,因此作罢。话说回来,我从童年长到了青少年,也就是13,14岁的样子,到了这个阶段我虽然积累了许多童年的回忆,比如我爸的情人帮我乳交过,再比如去人均上流阶层的酒店吃饭,但通体来说这些毫无意义,成为了完全无效的事件。进入了青少年的我就升入了一所恶劣的中学,我之前听你们还有其他一些人的话来看,你们之中上过中学的好像都极其讨厌中学,我也一样,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经历,我一如既往地在那里从未获得过什么,却失去了几乎所有。到最后过了好多年好多年,感觉别人全都长大了,我还停留在某个地方,我就像一粒的棋子,被巨大带着鄙夷的食指轻轻一划,便就这么滚出了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