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末的海上翻起浪花(斯卡蒂篇·下)(7)

原来，已经到破晓的时候了。
后来再见到斯卡蒂，她已经无法独立行走了，需借着轮椅的辅助，才能每天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向我问好。因为病情的恶化，一个月的助理期提前结束了，她被转移进了特别病房，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呼——完成了。”
我将最后一份文件的封皮掩上，放下手中的钢笔，一边甩着发酸的手指，一边伸手去为见底的马克杯里续上一点咖啡。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叩门的声音，随后一个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表情万年不变的菲林走了进来，将一张纸放在了我的桌上：
“你看望斯卡蒂干员的申请已经通过了。现在，跟我来，进医疗区以后，不要乱碰视线里的一切设备，明白的话，就在这张责任书上签字。”
“嗯，”确认纸上的内容后，我签下了名字。

我们相对无言地穿过一条条走廊，凯尔希在前面用她的身份卡刷开了一道大门。走入门后，消毒水刺鼻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擦肩而过的匆匆人影，也大多穿着白褂。
终于，她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回过头，用那双手术刀般的绿眼睛盯着我，似乎担心我做出些出格的举动，说道：
“如果没做好心理准备的话，建议你立刻离开。”
“我准备好了。”
她没再说什么，打开了门。
房间内比较昏暗，不知有多少仪器堆放在房间里，嘈杂地运转，指示灯在阴影中闪着规律的光。
一个发亮的方形嵌在墙体里，我走近了，花了几秒适应它的亮度，发现有个扁扁的影子在其中游动。
那是一只银色的鱼，食指长度，身上带着几条深蓝色的横条纹。
“本来是研究捕获海嗣习性建立的实验室，那件事之后一直空置，”凯尔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我的反应，补充道，“设施比较齐全，正好当她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