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寄生》(3)

“我好心没好报的是吧！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就这样对我呀？”又朝着窗台大喊：“白眼儿狼！好心当作驴肝肺的！呜呜呜呜……这么对你亲妈……谮（这么）代（对）你亲妈……我付出一切我……过河拆桥的东吁（西）……”
女人只得把自己关到卧室里，用耳塞塞住耳朵，悲叹自己的不幸。
过了半晌，外面的动静消停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她打开门。
“妈走了。”母亲一脸委屈，眼眶湿润，用深明大义的语气控诉：“等你有人疼了，我就不操心你了。做的那么多，都没好报的。”
这下她是彻底爆发了。
“什么叫‘等我有人疼了’啊！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啊！！从进门你就诅咒我诅咒我全家，你现在装什么可怜呐！！！”
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炸裂。
“你从我小的时候就这样，只要家里和睦你就在那挑唆！对着外人你就装模作样！窝里横！！”
“只要家里光景稍微好点，你就扯后腿，拆台！！！”
“看不得我过的好一点！”
“孤立我挑拨我跟我爸的关系，挑拨我跟全家的关系，在他们面前倒我的坏！我有任何成绩你都泼冷水！”

“我半辈子都让你毁了，你还不放过我呀！！你还想怎么样！隔三差五就来演这么一出你想怎么样！！”
女人吼到腰酸脚虚，浑身颤抖，却见她的母亲拉着脸，双目浑浊，似懂非懂地说：
“反正你就是看不惯你老妈。”
女人失去了最后的气力。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懒得再理了。”
“你就会吼你老妈，窝里横！”
“你怎么还用我说你的话来说我呀！”
……
……
“那……事儿呢？”
“啊？”女人愣了一会儿，又回过神来：“噢！你说她找我商量什么事吧？其实也没什么事，回回就是拿这个当借口，来了就是一通吵，每次都这样。”
“噢……”来客有些尴尬，喝了几口茶水。
“抱歉啊让你听这个。”
“嗨，没事儿！本来就是拉家常嘛！”
女人笑笑，把滑下去的小女儿又往上提抱了起来。
“这孩子，有一岁了吧！”
“一岁半了。”
“你一个人带呀？”
女人吸了吸鼻子，开始说些不搭边的事。
“我就是觉得对不起我老公。我们都是相似的家庭背景里出来的人，一身的创孔，互相抚慰的。他好不容易从家里搬出来，我们好不容易才开始一个家庭。可是我却隔三差五的，把阴沉的气氛请到家里来。早知道就不告诉她我们住哪，她知道了，嘴上同意来之前先打招呼，实际上每次都搞突袭。有时候很晚了还跑来敲门，搞得我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