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工智能（HAI） 第一章 情感解构 （29）(10)

对方仍旧是笑着，不过其中苦涩的意味少了很多，反倒增添了几分坦然。恐怕之前的愧疚之心，也只是在告诉来者，发生这种事情自己实在无颜见老战友。
但对于泄露军事机密本身，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忏悔。
“就当是为了避免更多的类似情况发生，”来者几乎像是在乞求一般说道，“告诉我原因吧。”
“不，”罪犯终于开了口，“不会再有我这样的人了。年轻的一代人，绝不会做出我这样的抉择。他们的阅历不足。”
来者静静地听着。
“当初，是我们赢了，但赢得太惨了。不是亲历者，绝对无法想象当初的困难。全国大半的子弟兵都被动员起来，靠着血肉之躯在前线与先进的机械部队搏斗。”
来者换了个姿势坐着。
“可别那么看着我，要是仅仅因为战场的血腥而胆寒，我愧对于自己的军人身份。但，”罪犯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怜悯，“普通群众呢？他们向来在和平中生活着，何尝经历过战争？我们一切行动的宗旨，终究是为他们而服务。如果说，出卖军事情报可以使我们处于绝对劣势并放弃抵抗，因而避免战争到来的话，我宁可背负骂名。”
“所以你才这么坦然，认为我能够理解你，是吗？”

“我不期望被所有人理解，但至少你会的，对吗？”
“不错。”
罪犯刚刚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就听到对方接着说道：“但我决不会赞同。”
“……”
“你应该还没有忘记，群众生活于其中的和平，是如何获得的吧。妥协吗？妥协绝不能够换来和平。”
“但拒绝妥协必然会换来战争。就算这次他们容忍了，外星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罪犯的语气第一次犀利了起来，“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将要对本土发动战争——直到我们决定妥协，并自愿选择加入他们为止。而如今我们在军事上与他们的差距，比当初没有缩小多少。”
“你还没明白吗？”来者站起身，背对着铁栅栏说，“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想过对外星人妥协。”
罪犯闭上了嘴。
“哪怕是在民间，所有的军事爱好者都在思索着，该用怎样的战术来出奇制胜。其中的巧思数不胜数，但，”来者走到门前，“你的这种想法，从未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
门被打开，随后又关上了。罪犯瘫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淡淡的苦笑。
“很抱歉现在才来，但我之前并没有听到相关信息，而你是第一个。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樗薪被司法机关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