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五幕上 章壹(7)

牢房的门没有关，看来狱卒完全没想到可能有可疑人物潜入，更没意识到这样的潜在威胁就在自己身边。司马良朔的潜入没有被任何狱卒发现，不过吴化看得一清二楚，脸颊的窟窿呼出热气，牙齿也微微颤抖起来。
狱卒发现他还有意识，索性拾起燃烧正旺的柴火，继续灼烧他满目疮痍的脸。焦糊味、血腥味，吴化急促的呲气声，狱卒幸灾乐祸的笑声……司马良朔躲到了阴影中，脑中一片混乱，不敢再多看一眼。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待吴化先生？吴化先生是和医，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吧？那……那两个人就是坏人吧？我，必须，救吴化先生……
吴化的左眼几乎要失明了。借着余光，他看到了颤抖的司马良朔，缓缓从阴影里现身，一步步逼近狱卒。
“……拜你们所赐，眼皮没了，明明困得要死，却根本没法睡觉……”吴化竟自言自语起来，让狱卒有些诧异。
“死不了很难受吧？但诸葛大人让我们不能杀了你。”两个狱卒先后开口，“都成这样了还想睡觉？看来教训得还不够啊！”
司马良朔趁着他们说话时拣起一根柴火。
“……不，这样很好，我有两件事非常感谢你们……”吴化嘴角微翘，脸颊的窟窿扭曲变形，异常恐怖。“一是持续不断地灼烧我的伤口，避免了伤口感染和腐烂……虽然痛不欲生就是了。”

狱卒莫名其妙，而司马良朔咽了口唾沫，对吴化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二是让我持续保持清醒，避免不小心把牙齿吞下去……”
说着，吴化把舌头伸到窟窿旁，略微偏头，一吐、一接，手里无中生有地出现了一颗牙齿。在狱卒反应过来之前，他毫不犹豫地抛出牙齿，击中了一个狱卒的眼睛，让他瞬间痛苦地倒地。
“打他胯下！”吴化几乎是在嘶吼，嘴里滴出些许鲜血。
司马良朔也不敢怠慢、毫不犹豫地，拼上了吃奶的劲，朝着狱卒的双腿之间，将燃烧的柴火挥了上去。瞬间，这个狱卒也痛苦地倒下，捂着裆部，身体扭曲地蜷缩着。
“不要停！继续打他们！”吴化继续命令道，司马良朔瘫软的腿又瞬间僵直，脑海一片空白，身体不听使唤地捡起柴火，不顾狱卒的求饶，狠狠地打了下去。
“打喉咙！等他们失去意识，把钥匙找出来！”吴化说完便剧烈地咳嗽，吐出一滩浑浊的血液。
司马良朔也终于完成了命令，解开了吴化的束缚。两个狱卒逐渐恢复意识，刚要起身时，被吴化拿走他们携带的刀，分别刺穿了胸膛。
“吴……吴化先生……”司马良朔受到的冲击太大，瘫倒在地，一时没法缓过神来。
而筋疲力尽的吴化也在确认狱卒死后，像枯叶飘零一般，跪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