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烛骑士的远行(7)

“可是我没在什么合同上签字。”
“牛羊还是被人牵走了.......”
日暮时分，艳霞如火。青野平旷，鹰啸远空。村路上，着火的房屋都被拉倒，一地焦黑。薇薇安娜推脱着众人的礼物往车里走，笑容难得地有些局促。她这对年轻的眸子见过无数人的笑容，虚伪、逢迎、狂热、迷醉，她见得厌烦，可真挚与温存却罕见了。在这里，没有人叫她大骑士，“好姑娘，好姑娘”，男女老少都这样叫着，“我们的好姑娘”。
他们要留她住一晚，她推说山高路远。路远就更该歇一歇嘛，瞧，你的鞋子都脏了。这样才走得长，先生们，愿这片焦黑的土壤还能将花儿盛放。
上车后，流浪者喝干了一瓶水。薇薇安娜下车后，他也参与了救援。此刻，他的脸膛从未有过的红润。他望着后视镜里远去的村庄，轻声唤道：
“库拉。”
“怎么了？”
不知是疲惫，还是他方才于火中的表现，她的话音不再藏着敌意。
“我的确去了公司求援，他们说，会派人来帮忙。”
“可他们派得只是消防队，他们的消防队......”

他往座椅里缩一缩，人仿佛缩小了。
“他们只救厂子，不救人，把养殖器械搬走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又去求医药公司，医疗队来时我欣喜若狂，可没想到他们只把疫区当成了市集。为一管药剂，你们卖身卖地，卖儿卖女.....”
“原来你都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不知道这些公司会变成这样......他们不是曾帮我们赶走骑在我们头上的老爷吗？我以为，以为他们是好人......”
他把头倚在车窗上，帽檐拉得低低。
“他们不是好人，卡纳先生，从来不是。”
“是啊，是啊，这世上唯独好人难活......”
夜色还浅，乡野的天空，一点一点的星光仿佛连成了线，车沿着线一路向前。
“你们要把我赶出镇子，我也无所谓。但这钱，是我自己的积蓄，和你们，和任何人都无关。抱着这一点钱，在自家的土地上长眠，这，很奢侈吗？”
司机内特问道：
“可你镇子里的人咋办呢？”
车内一片静寂。晚归的仙鹤，在旷野浅唱低吟。他打开窗，抽出一根烟，想点燃，可一连划断了三根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