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18)

所以才，留给他这么多东西。
“也不是。”晴空眨眨眼，“我会回来的。”
“……真的吗？”
“真的真的。噗嗤~”晴空忍俊不禁，“从我开始搞研究到现在，你是第一个这么质疑我的人诶，这感觉还蛮新奇的。”
海看见晴空笑出来，紧张的心情也禁不住放松了一些。
“放心好啦，我这个人很信守承诺的。”她眼睛弯弯，语气是海从未听过的柔和，“我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好。”海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你一定要回来。”
晴空再度笑了笑，示意他松开自己的手。“来，我们继续来看。”
她边掏东西边和海解说这些物品该如何使用，得到了承诺的海也听得很认真，努力地把她说的东西都记下了。
“……好了，大概就是这些。”晴空收起储存器，拍了拍旁边各种物件堆成的小山，“因为我只有一个储存器，里面还有些别的东西要放，所以给你的东西就暂时这么摆出来了，你等会收拾一下就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呢。”她直起身，走向门口。海亦步亦趋地跟在晴空身后，直到她在门口停下。
她侧头看向他：“怎么了吗，海？”

海盯着她，一时没有说话。他知道不应该这么做，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成熟，但他看着她长长的头发，纤细的身躯，美丽的侧脸，他想起他们在这个石屋里互相拌嘴的日常，想起在河边烧烤时她那帅气杀熊的模样，也想起了昏迷前他看到的那如传说中的神明降临般闪着神圣光辉的纯白翅膀。
他想起了那个吻。
他伸出了手，牵住了她的衣袖。
“不要走。”他说。
不要走。
“不要离开。”他又说。
不要离开我。
晴空转过身，直直地看着他。海一愣。那是一双沉静而深邃的双眸，酷似两年多以前他仍记忆犹新的、被质问时所直视的那双清澈却暗藏疯狂的双瞳。但此刻，里面盛满的不再是探究和兴味，而是别的更复杂的情感。他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晴空却转回了头。
“我得走啦。”她轻轻将他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拿开，“再见了，海。”
这次，她离开的速度很快，身体还在恢复阶段的海根本没法跟上。他伸手，只抓到一片空气。
他回身跑去窗边，路上甚至踉跄了一下。他努力探着身子往窗外看，只能勉强看见她离去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她，他才一步步地走回垫子旁，在上面躺下。过了一会儿，沉默着的垫子上的人忍不住侧过身子，埋头进自己的翅膀中。没有被任何一个人所看见的属于海的泪水，悄悄地洇湿了一小片柔软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