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15)

“你知道……助飞器的原理吧？”海的语气虚弱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倒过去了，“在体外的设备内设计和人脑神经相似的回路……然后就能借助外部设备的刺激和控制，让翅膀自行动起来……”
“我们身体里其实就有控制翅膀的神经，所以不借助助飞器就能飞起来在理论上是可能的。所以该怎样让身体的那些一直被忽略的神经好好地受我控制？”
晴空语速飞快地接上海的话。看着海的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眼睛也似乎要完全闭起，饶是之前再淡定，晴空在此刻也终于慌乱了起来。她握住海的冰凉的手，企图往他身上传去温度：“不要睡着，不要睡着！海，你看着我，你看看我……”
“没死呢……放心……”海勉强睁开了眼睛，但声音却更为虚弱了。晴空紧紧皱起眉头，往他背后一看，却只见得他的翅膀伤口处发黑，明显伤势变得更为严重了。
“怎么会……”晴空不可置信，“我明明用了治疗药剂才对……”她一顿，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掏出方才使用的空的治疗药剂瓶子。她一瓶瓶地打开、放在鼻子下闻，直到最后一瓶，她瞪大了眼，猛地将其往外一扔。贴有标签的透明的药剂瓶在空中旋转，最后摔在地上，顷刻支离破碎。

她咬牙切齿：“是付导师……”
付导师是她小时候的启蒙老师，也是长大后的她的身边的助手。她一直能感受到付导师对她的天赋抱着若有似无的嫉妒，但她一直没有多加在意，毕竟这是天才都会碰到的事。但她却没想到，付导师对她的憎恶竟已到了要她死的程度。方才的药剂就是付导师准备的，而且其中一瓶药剂被换成了反而会让伤势迅速加剧的腐蚀性毒药。也得亏她方才洒了好几瓶药剂，误打误撞地让普通的治疗药剂冲淡了毒药毒性，不然，海说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了。
正在她内心庆幸的时候，另一股气流从垫子旁边冲天而起，距垫子也不过数公分。就在他们身后，火山口处的气流也变得更为猛烈和浑浊。火山马上就要大爆发了。
“晴空……你靠过来点……面具，面具摘下来……”海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却让晴空瞬间回过神来。她赶紧摘下面具，然后凑过去，只听见少年说：“其实……只要人能够接受足够大的刺激，身体全部的神经都能被触动起来……虽然不知道这样足不足够……”
一双微颤的手忽然抚上她的脸颊。晴空一怔，接着便感到有冰凉的东西贴在了她的唇上。
是海。海在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