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之死(4)

“我想回去看看娘。”
“行，记得晚上回来。”
“好。”来福点了点头，向大门走去，但在看见酒肆门口的人后，下意识停步。
伍守过头七的杜白玉瘦削得见骨，傲然的朝气也淡了。
一身孝衣的他默然穿过街道，见一旁的人们随他的到来而沉默，他才意识到什么，却也不甚在意。
最终，他在太平酒肆门前驻足。
爹喜欢喝酒，又最爱太平酒肆的酒。他盯着酒肆门框上挂的匾，回忆着。
爹爱喝酒，却少有喝醉的时候，更从未失态。他总是独自坐着，眉头皱起，一杯接着一杯。
杜白玉不喜欢喝酒，不知道爹在喝些什么，他也看不出来，因为爹永远是一个样子。

爹不喜言笑，常板着脸，但杜白玉知道，爹的脾气极好，或者说极豁达。在儿时，杜白玉常会听到贬损爹的话，他想去辩驳，但最终都会被爹用目光止住。杜白玉明白，“人不知而不愠”，夫子说过，爹教过。
印象中，爹也只生过一次气——在他不想去书院读书的时候。哪怕如今，他也不明白，爹为什么不再亲自教他了。
想到这里，杜白玉摇了摇头，在否定什么。
尽管不合时宜，但他想去酒肆里买些酒，敬给爹。
他迈出脚步，却见酒肆里走出一个人，打扮得像伙计。
那人见到他后呆了一会儿，方才问道：“您是来买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