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之死(17)

来福不懂这些，就如同他不懂这般凶狠的人物为何自己打不来虎皮一样，但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害怕这个买家，害怕虎皮，也害怕卖不来钱。
所以，最后得到的钱比他想象的少了很多，不够还任何一笔债务。来福有些苦恼，但转而有些释然。
他盯着银子茫然地走着，回过神时看到了一个穿着素白孝服的男人。他看见那男人走进了原属于恩人的房屋。
是举人老爷，他想。
拾陆杜白玉走进房屋，呆地坐下。
桌子上摆着一袋酥糖，是他之前顺手买的，是他童年的味道，但如今守孝，不方便吃了。
扔了有些可惜，他想送给乡里的小孩，却都不怎么熟，他们好像在怕他。

杜白玉漫无目的地想。
他忽然有些担心治下的百姓，他要守孝，朝廷会派新官过去，那新官是否廉洁？是否能治理好？很遗憾他下的政令可能要被改了。
说起来，当年考上举人时他便想回来看爹，但爹不让，让他当好一个官后再回来。他如今当好一个官了，回来了，却也见不到爹了。
他不想去追究杀死爹的虎的虎皮被谁剥走，那没有意义，爹已经死了。爹又为什么去招惹那头虎呢？他想知道这个，却没人能回答。
他好像从来不懂爹，爹是个温和的人，是个有学问的人，而后呢？
他只能回答爹是个好爹。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杜白玉的思考，他叹了口气，迎了过去。

打开门，门外的风景很好，阳光灿烂、万物繁荣，沉浸在回忆中的他有些格格不入。
敲门的人呢？杜白玉四处寻找，而后在地上看到了些许银子。
不知意义所在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