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之死(14)

杜丹心的字不差，在金戈铁马的熏陶下甚至格外俊秀，如今他用着怪异的工具，反而写出了别样的美感。
“这噱头……您要吗？”
“我……”老店家一时呆住，“这名字……”
“那您就当我任性一回吧。”字写完，酒劲下来，杜丹心也冷静了。
“好名字。”老店家一拍桌板道。
杜丹心笑着留下了些碎银，和还在一点一点嗑酥糖的杜白玉走出酒肆，而后扭头问道：“酥糖店……在山的那边？”
“对，很有名，”老店家回答完，抓着银子跑了过去，“您这银子给的太多了。”
“就当是乱画桌板的赔偿吧。”

拾贰来福在男人的战吼与虎的咆哮中跑了许久，直到声音逐渐消失，方才止步。
不应该抛弃恩人，他想。
他的双腿还在颤抖。
来福自认为是个残忍的人，和他爹一样。
他爹当初是个好伙子，身材高大有力气，是田中最能干的人。娘也因此嫁了过去，但本以为会幸福的生活却在一场场暴力中破碎。来福见到过娘的伤口，他幼时好奇为什么娘在夏天仍穿长袖长裤，在询问无果后，调皮的他趁娘睡着，掀开了娘的衣服，而后便因鳞伤而惊得大哭，娘被吵醒，却也只是抱住他，说着“娘没事”。
之后他在娘憔悴的眼神中长大，天真的童年一去不返。随着年龄增长的还有爹的凶酷。一次，刚回家的他看见了醉酒的爹用鞭子抽娘，他愤怒地推开了爹。就在他想要继续还以暴力时，娘又一次抱住了他，手不断抚着他的胸膛，继续说着“娘没事”。衣衫被娘的鲜血浸湿，他不敢回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