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之死(15)

所以，那个夜晚他那样做了。
拾叁那夜的月很圆，但爹又喝醉了，来福被娘要求去找他，他不情愿地出去了，没走多远，便看见了爹颤悠悠地站在山坡上，要摔下去。
我应该喊他一声，来福想。
不对，来福转念又想，叫了或许他会惊得摔下去。
来福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于是，他看着爹摔了下去。
于是，来福喊了出来：“爹！”
没有人回答。
于是，他走了过去，看着爹摔下的山破，看着满身血泥的人影，夜色中看不清那人影是否在挣扎。
已经死了。来福下了结论。
于是，他扭头走出几步。

我没做错，我也是在顾虑，只是喊得晚了些。
“不必找借口了。”他自言自语道。
“是的，不必找借口了。”他又重复一遍，而后便闭上了嘴。
回到家，来福什么也没说。
他一直沉默到了转日早晨，他娘从邻居口中得知爹的死讯后。
他低着头，瞥着泪流满面的娘，开口道：“他死了。”
拾肆来福跑了回去，第一眼便看见倚着树死去的恩人，看见恩人身上趴着一只小虎。
那虎年龄不大，毛刚长齐却十分漂亮，身上看不出伤痕，很弱小，所以被照顾得很好。
来福有了勇气，拎起在地上找到的哨棒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