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马加爵案件笔记》(4)

我边听边记录，竟然也有些伤感。
“大学后呢，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的舍友？”杨队没有丝毫间歇地像审讯犯人般追问。老人低下了羞愧的头，仿佛在为逝者哀悼。
“他有提到过和一个舍友处得不错，还提到有种哥哥的感觉。”
“叫什么名字呢？”
“嗯...想不起来了，唉......”
“好了大叔，感谢配合，我们就先走了。”话题迅速的终止没给我留够收拾和反应的时间，只能在已经出门的杨队的骂声中给老人赔着笑脸，加快着手上的动作。
咚咚...咚咚...
杨队已经下楼了。
当我上车的时候，杨队正叉着手，一脸怒火地盯着我。
“你怎么看？”
“因为小时候感情特别是友情的缺失让他心理畸形扭曲，被自以为的好朋友贬损后愤怒地报复。”
很难得，杨队这次让我说完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未免也太蠢。他为什么不投毒杀人？他又专业对口。他为什么先后买了两把榔头却说丢了一把？他为什么能在冲动杀人和理智处理之间来回切换？他既然能理智处理又为什么不做的更好为自己开罪？你不觉得矛盾吗？”

我已经顾不得杨队那烟味的唾沫星子，瞳孔渐渐放大，连呼吸也迅速加快。
如果是我，要么我会被彻底激怒，迅速杀人，然后不顾一切地逃窜，但他很认真地清理了现场，规划好了一切，要么我是怀恨在心，冷静地蓄谋已久，可他明明可以用更高超的方式，更完美的脱罪，他明知道，自己终究是要被发现的...为什么？他想要被抓住吗？他杀人时是怎样的心情？他...？
“您的意思是，不止他一个人？”我猛地抬起头，看到了杨队上扬的嘴角。
“傻子开窍喽！我们做警察的，就是要坚守公平正义。”
你从远方来，我到远方去……
三
“留在地里的人，埋的很深”
车窗外的人闪着残影倒退，随着我的思绪纷飞，夕阳在湖里的倒影被水流划成了平齐的幻影。大桥上只有车流，以及包裹着铁皮的可怜的人，这里没有泥土，没有...
“你觉得马加爵向父亲提到的哥哥般的朋友是谁？”
“邵瑞杰吧，也是他激怒的马加爵。”我漫不经心的回答遭到了杨队的白眼，虽然我自认逻辑没有问题。
“杨队，我们现在去见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