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白蛇 • 缘定 第五章 纠结(3)

“姐夫，我想跟你借点银子。”似是觉得分量太轻，他仰首，提出一个在姐夫听来新鲜而有些奇怪的要求。
姐夫亦被他弄得满脸疑惑，却不好驳他面子，果然从身上摸出一小锭银两交予他。
小白兰质蕙心，已从他的话里弄清其用意，急于出言解释：“阿宣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在卖药材，你也不必……”
钱袋和银锭却被他坚定地递过去：“如果你想叫我一声阿宣，这钱你就得收下。”
他眼神无比刚毅，口气很轻很淡，同样可以斩钉截铁。尽管相识不久，可小白和小青从未见过他如此执着、近乎强硬的模样，和之前他儒弱谦和的印象简直判若两人。
他看似稀松平常的理由略作推敲也很特别，仿佛在向她暗示什么，总觉得话里有话。
姐夫有些看不下去了：“哎，你这……”
他大概能理解阿宣不愿接受别人特别是一位女子的施舍。可自尊心归自尊心，做人也不该不识好歹啊，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哪怕哄哄人家姑娘呢？
莫说他，此刻小白身后的小青也开始脸色转阴。只不过谁都不曾注意到她的变化。
小白却怔怔望着阿宣，沉凝不语。但很快，她舒颜微笑了，顺从接过他的财物：“好，如果这是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阿宣的心思本就不笨。所以她希望，他也能懂她的言下之意。

日落月升，夜幕降临。
阿宣仍在自己的草药铺紧张忙碌，调制药材。姐夫退衙后发觉他尚未回家用膳，在许姣容的督促下，赶忙拎了个食匣过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瘟疫，可别忘了饭点。”他大大咧咧走近铺门，把食匣放在长凳上，“赶紧趁热吃吧。”
阿宣只顾着整理今日小白替他运来的那些药料，置若罔闻。不仅如此，他仍时不时自说自话：“木香、鬼臼、黄芩，这些应该够了……附子、丁香，也差不多……”
“升麻，还是少了升麻。”他嘀咕着，陡然叹了口气。
“这个升麻是什么东西呀？”姐夫毕竟是门外汉，对药理完全一窍不通。
阿宣终于回应他了：“很多治疗瘟疫的古方，都需要这味药材。我正在配制的沉香丸，同样离不开它。”
“哦。那它到底长啥样啊？”姐夫的好奇心上来了。
“你已经见过了。那天我们上山采药，我就是冲着它去的。”
阿宣说得云淡风轻，姐夫的脸颊肌肉却忍不住抖了两下。当然，他不是在回忆升麻的外表形状，而是被小舅子的话勾起了遭遇妖怪的那些噩梦般的画面。
不对，阿宣的意思莫非……姐夫忽然紧张起来：“阿宣，药方我们可以再想办法，但那个地方，你可千万不能再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