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杀头(3)

“我去，大哥你什么时候还有那种高手做仇人了，那我和阿酒岂不是很危险？”
“不是冲你们来的。”
“那，还行吧，我下次去凤阁得悠着点了，不宜太张扬。”
似乎是感觉到对面紧闭的睫毛眨了眨，柳文志赶紧闭上嘴巴。
“你身手不错，虽然现在家里不方便回去，但还是要多留意，阿酒一个女儿家，现在又照顾着别人，我已经让她这些天就别出门了，毕竟那人我还摸不清路子。”
“嗯。”
“大哥，明天我想去看杀头。”
“随你。”
“据宫里散出来的消息说，肖家有两个女儿被充为民妓，就放在了凤阁。”
“嗯。”
“不是说肖员外拢共有三个女儿吗？”
“你倒是了解得很详细。”
“哎，大哥，人再轻，命也重啊！”
“……”
“那位小女儿被肖夫人抱着投井了。”
“又是投井，连死都无别处可去了吗？按道家的说法，溺井而亡可是魂无所归啊……”
“对了，大哥你与那位号称五百年来天赋最强的道门少宗谁更强？”柳文志眼睛一眨，止住了眼角的风暴，并且话锋一转。
丁一没怎么思考，迷糊地说：“别想多了，我只能勉强保你们的平安——前提是你们别做不可饶恕的坏事。”

“不可饶恕？你觉得怎么才算不可饶恕呢！标准是什么——是陛下御令？又或者是明武律法？”
“嗯？”
虽然没能听到打呼声，但柳文志知道丁一已经睡了，起码是想睡了——他在心里这样想着，丝毫不往不耐烦自己方面去想。
初冬的早晨阳光仍旧赶早，西北风来得越来越勤。这一路南下的冷风的最大障碍不是起伏连绵的山峦，而是这大街小巷纵横林立的百姓。与鸡共早、同犬共眠，这世界上大多数人活着的使命就是生活，纵使归宿都是死亡。
“华老总，今天来这么早！”柳文志双手一张，作怀抱状，嬉笑着像有些佝偻的齐贤楼老总管华斌迎了过去。
华斌老成持重地避开了他，心里腹诽：自己每天都是这个点来的。
柳文志嘿嘿一笑，也不恼他，“这天大家都去集市看杀头了，没什么人，就不用来这么早了嘛！你看你，一把老骨头，走路都不稳，可要注意养生啊，多学学我们的擎天阁主他老人家。”
擎天阁的大名华斌自然是知道的，那号称活了一百有余的老阁主自己虽然没见过，但心中已经将其视作与道家仙人一般的存在，自是敬仰万分——这一点甚至超过敬畏，他连忙小跑过来——那样子像极了上下左右颠簸而来的马车，给柳文志看乐了——赶紧止住小老板的胡言乱语，“可不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