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副本第15章：大东沟（37至39节）

（三十七）
邓正卿的操舰风格，完全可以用粗犷形容。致远号时而在转弯时出现惹眼横倾，副炮炮口几乎戳进海面，时而又有白浪汹涌冲上舰艏，一路打上吱吱作响的舰桥。
每当致远号乘上波峰，舰员们便会失去大半体重，恍惚间竟有飞翔之感。但军舰接下来便会直落波谷，令少掉的重量成倍返还，将指战员们恶狠狠地按向蓝色深渊。高速运转的蒸汽机，如困兽一般发出低吼；繁密机械传出剧烈震荡，不仅让连接钢板的铆钉吱呀作响，众将士的牙齿也被震到发酸。
换作普通人，肯定早就晃得七荤八素，在甲板上一秒钟也没法多待。但致远号九成以上的舰员都是老手，已经同巡洋舰朝夕相处七年之久。他们熟悉战舰的每一间舱室、每一道水密门乃至于每一块柚木板，对“邓船主”的脾性更是了然于胸。
无论邓正卿布置多么复杂的任务，舰员们都会全力执行。无论邓正卿进行多么剧烈的激动，舰员们都能跟上节奏。逃生有谁不小心失去平衡，“咣当”撞上舱壁，那他肯定不会臭着一张脸大肆抱怨；致远号的老客，在这种时候都会连压低身形，一面伸胳膊保持平衡，一面得意洋洋地来上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