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 叁(4)

见此情形，秃顶青年眯了眯眼，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一些距离。
而就在他后退的身形停住之时，天空之上，点点赤金穿透层层叠叠的乌云，随即将其完全撕裂。灿烂的阳光重新照耀大地，也照在了中年人的身上。
炽烈的火焰围绕着他的身体升入空中，在那里火焰爆开，将老者周围辐散开来的黑暗全数压回。
“乌云永远无法完全遮蔽太阳，当它从东方升空的那刻起，它的光芒便已遍及世间每一个角落。”
老者静静地看着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因为中年人此刻煊赫的声势而有什么动作，亦没有因为他那自信的话语而有所动容。
中年人平视老者，凝视着那一双幽深如夜空的眼眸，那其中藏着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他也知道，不拿出真正的诚意，是根本不可能打动面前这个古板的老头的。
“我承认，以我目前的力量，确实没有可能突破那层界限，也更不可能渡过雷劫。”中年人目中金光稍歇，很坦然地承认了这一事实。
老者没有说话，这件事无论中年人承认与否，意义都不大，而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话，才是真正需在意的。
果不其然，中年人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我不行，可不代表没有人能行。”

话至于此，秃顶青年已经明白了中年人话里的意思，脑海中的许许多多画面在这瞬间组合起来，他终于知道自己这位平日里总是闭关的父亲，究竟隐藏着何等的心思。
老者似乎也觉出了点什么不对，稍加思索之后猛然抬头：“你是说，你们一脉千年以来血统最纯的那个孩子，你的女儿？”
“当然。”中年人笑了：“也只有她那一身经过太阳神殿证实的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神血，才足以支撑我成长到最顶尖的地步，超越有史以来的所有家主，从而真正突破那一层界限。”
老者听出了他的意思，眯起了眼睛：“你是想，让我帮你夺取你女儿的身体，然后借此突破？”
中年人这时却不说话了，只是微笑点头。
他的这幅样子，在老者眼里已经等同于默认了：“可还有一个问题，你女儿天赋是有了，可离你的层次，还差得远吧？”
“想要成功夺舍，首先你女儿的身体强度必须承受得住你的灵魂强度，也就是说必须等到她成长到与你相当的地步，才能保证这样的条件。”
“当然，你所能想到的事，我都早有安排。”中年人待老者说完，便及时地打断了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你知道我们家里的那把剑吧？”
老者一愣：“你是说，你们那位先祖神明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所留下的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