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 叁(2)

稍靠前的男人已至中年，面上虽还未显老态，但精气神却不及他侧身后的青年的一半。身材中等，相貌普通，穿着简简单单的衣衫，看上去和那些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中年人没什么两样。
“好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中年人闭眼，深深呼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然后再缓缓吐出：“还是熟悉的味道......”
“父亲。这里是？”在他身侧，一个秃顶青年出声问道。
这秃顶青年，正是当日憨色所见到的那一位，她的兄长。
那日当他将发生的事禀报之后，中年人便带着他离开了本家所在的那处院落，一路颠簸来到了这里。
他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出发之前中年人也没有告知他要去那里，只是说要去拜会一位友人。
听得青年的询问，中年人睁开眼睛，却并没有回答他，好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五十年前吧？”他的脸上现出怀念的神色：“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少年，也是像今天一样，跟着我的父亲。”
“是啊，那个时候你还非常年轻，眼睛里藏着燃烧的太阳。”
“是谁？”
沧桑的声音，在中年人话音落下之时响起。前一刻还不知所谓的青年目光突然一厉，身上瞬间腾起金红色的火焰，四下扫寻着出声者的身影。

“呵，不愧是你们家的崽子，这脾气秉性，还真是一脉相承。”
青年眯了眯眼睛，他根本捕捉不到说话者的位置，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仿佛直接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你老了啊......”中年人忽地一叹，语气里满是遗憾：“如果你们能放弃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转而与我们联合的话，我们早就能统一这个世界了吧？”
“虚无缥缈的东西？”那人轻笑了一声：“可在我看来，你们所在意的，才是真正虚无缥缈的东西。”
“就是因为你们和他们始终不愿与我们联手，才落得如今的地步。”中年人稍稍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在连传续血统这件事都成了一大难题的现在，估计恢复上古时代的荣光的家训，你们已经忘记了吧？”
“呵呵，你要这么以为的话，那就随你吧。”那个声音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停留，随即岔开了话题：“不知道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废话吗？”
“当然不是。”中年人笑了：“这次来，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重要的事？能有多重要？”声音的主人提起了些许精神，语气也稍稍严肃了些，
“助我，登上神阶。”中年人的双眼骤然亮起，金色的光芒宛如一柄利剑，对着他面前的空气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