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最优化(10)

我看见楼梯尽头的透进来的光亮，唱诗声好像让光的影子都在微微颤动。当我跟着西奥多走进去的时候，我为眼前的光景大吃一惊。我看见这间屋子格外宽敞，天花板需要我努力向上仰着脖子才能看见，我随即就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我刚才走下来的高度。屋子四面都装着明晃晃的日光灯，但灯前面安置了彩色的碎玻璃，因此当那些白光通过彩色玻璃映照下来时就显得炫目夺人。我感到一阵晕眩，瞥见唱诗班的身影，我看见他们都穿着又长又宽的白色衬衫，衬衫的下摆几乎快要遮住脚踝，这让我想到八岁“测试”时穿着的那种衬衫，接着我就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麦吉，我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抓紧了。
然而更巧的是，就在我的目光扫过唱诗班的孩子们时，我看见了麦吉。这一瞬间就像是某种东西在暗中注定了那样，我以为我已经忘掉了的记忆朝我汹涌而来，我的泪水在我意识到之前已经夺眶而出，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哭，天啊，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
我感觉晕晕乎乎的，等到唱诗的声音渐渐停下，我还在哭。我听见西奥多在我耳边说道：“你怎么了？快别哭了，好戏就要开始了！”接着我听见台上传来低沉又稳重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就是“教堂”的主人格雷神父。我听见格雷神父说道：“主已然听见了我们对他的赞美，下面让我们在主的恩赐下，享受人间的乐趣吧！”“教堂”里顿时响起一阵掌声、起哄声和口哨声。我看见之前一直在地下坐着的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把手里的卡片高高举着摇晃，嘴里大喊着“我要！”“让我来！”“我要买！”之类乱七八糟的词汇。西奥多冲我招手，急切地说道：“来来来！把你的卡给我！”我掏出卡给他，他拍拍我的胸脯，朝我一眨眼，笑道：“包在我身上！”然后转头就挤进了人群。我当然并没有太多功夫注意他，我始终在看着台上的唱诗班，我看见他们都长得又粉嫩又漂亮，当然其中也包括我永远也不会认错的麦吉。

我看见她始终面露微笑，眼神亲切地朝台下众人望去，我突然从她身上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情不自禁地想要拜倒在她脚下。我看见人群冲到台前团团围住格雷主教，他们手中的卡片在格雷主教手里的刷卡机上“滴滴滴”响个不停，他们朝唱诗班的孩子们伸出手指指点点，嘴里喊着“就要这个！这个！”我看见混乱中西奥多的身影，他挤在最前面，一蹦一跳，像是在人潮中起伏，举手指着台上的唱诗班，晃动着手中的卡片，大喊着：“我有三千块！我要这个！我有三千块！”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天啊，他指着的正是麦吉！我看见格雷主教走过来让他把卡片在刷卡机上划过，“滴”，然后格雷主教就从唱诗班里把麦吉牵出来。我看见西奥多一把攥着麦吉的手腕，一路推搡着人群挤出来。当西奥多牵着麦吉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时，我看见麦吉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种亲切的微笑，她望了望我，又看着西奥多，然后开口问道：
“请问两位要来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