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最优化(9)

一个最普通的“放工后”往往是这样安排的：我们会先到卢卡先生的“烤肉摊”那里要两串“肉”，再到奥菲女士的“酒馆”里要两杯“酒”，接着我们就走到大街中央，或是加入趴在地上弹玻璃球的人群，或是混进坐着用纸片玩游戏的人群，要么就挤进“舞池”中央，在“废铁”乐队用钢丝弹出用铁片敲出的音符中跟着众人放开嗓子扭动屁股。有的时候西奥多会跟某个女人腰贴着腰扭在一起，越贴越近，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那个女人就会双双消失在人群中。这就意味着我不用等他一起回去了。我常常不加入进去，而是坐在一旁倒扣着的旧塑料箱上看着。我有时候吃一口“肉”，据说那是卢卡先生把铝袋里的糊糊挤出来晒干，攒成团粘在串上加热烤成的，吃起来就不像糊糊，反而有股说不出来的醒脑的味道；或者我喝一口塑料杯里的“酒”，又酸又涩，还有点刺鼻，不知道是兑了什么东西在水里，我不太喜欢这种味道，但“酒”喝完总让我有点又暖又困的，腰上的酸疼会缓解很多。

西奥多曾经跟我说这些都算不上真正的“酒”和“肉”，他要带我去搞点真正的好东西，时间就定在我们入厂一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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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很盼望那一天的到来，我甚至从“大街”上捡来几张废旧的纸片，每天在纸片上划下一道痕用来计数。结果当那天真的到来时我反而没什么感觉了，当天我和西奥多放工得似乎比平常要早，也可能是我太兴奋了。西奥多从口袋里掏出他的卡片，说道：“我这里面还有六百来块，你有多少？”我除了每天吃一串“肉”，喝一杯“酒”，除此之外几乎用不上钱。我如实告诉他还有三千多块，他脸上露出吃惊又羡慕的神色，拍拍我的肩膀：“好兄弟！那可够你玩的啦！”
我跟着他在“大街”上走了好久，然后我们走进一扇门，里面又黑又暗，只有墙壁上昏暗的橙色灯泡发出一点微弱的光。我跟着西奥多走下楼梯，那楼梯似乎没有尽头，我们的脚步声回荡在墙壁之间。我的心里咚咚跳着，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西奥多似乎看出了我脸上的不安，他笑道：“没事的，跟我走就行。”又走了许久，我听见楼梯尽头传来模模糊糊的歌唱声，这声音很好听，我从没听过这样的歌声，好像是很多人在一起唱歌，他们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显得空灵又遥远。当然，你们现在都知道，这就是“教堂”的唱诗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