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镇》第7章（月下烛火现代衍生）(5)

武思月想起曾在他身上看出割裂的矛盾感，又苍老又年轻，又阴鸷又纯真，又乖戾又良善。今天突然明白，那是有一部分的他，死在了十几岁的年纪。剩下的那一部分，拖着麻木的躯壳朝前走，苦苦追讨命运的亏欠。
高秉烛沉浸在过去里，双眼失焦望着前方，喃喃自语：“其实，我跟他们没什么区别，在绝对的恶面前，善没有出路。”
武思月伸手掰过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高秉烛，我抓过不少罪犯，其中有一些，常常会卖惨，说自己经历多悲催、人生多绝望。”
“我曾经也一度怀疑过，是否真的是因为客观环境才让这些人走上歪路。但你让我看见了答案。你说善良没有出路，你没发现么，你已经走出了一条路。”
“这些年，你一个人，对抗着我们都摸不清看不透的强大势力，你没被腐蚀，更没被打倒。”
这些年，没人知道你的勇敢，没人在意你的脆弱，而我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
武思月再也忍不住，扑上去紧紧搂住他，她贴着他的脸颊，感受着他的体温，羞涩地，用颤抖的双唇，去轻触他的嘴唇。

他有山岩般坚韧的风骨，也有清风般柔软的嘴唇。
在高秉烛微微张嘴的瞬间，武思月却怯场了，她很快缩了回来，在看清对方脸的刹那，她惊讶的发现，那总是黯淡的眼睛，此刻如同山中清泉濯洗过的星辰，拂去尘埃，只剩纯澈。
如果武思月能多些恋爱经验，便会在那纯澈里，分辨出不加掩饰的索求。
如鱼渴水，如鸟羡林。
片刻之后，高秉烛贴在床边跪直身体，一手扶上她的后脑勺，一手搭在她腰际，仰着头，虔诚地吻她。
武思月脑子里一片乱，不受控制地想起些有的没的。警校读书时她曾经被大哥唠叨起了逆反心理，短暂交过一个男朋友。约会几次后男生就要吻她，倒是还算谨慎，动作之前征询了她的意见。见她红着脸没做声，便将脸凑了上去。
关于对吻的体会，湿、滑腻、呼吸受阻，武思月总结：没什么意思。
原来那时候并不知什么才是吻，武思月偷偷睁开眼，堵在眼前的是高秉烛短得滑稽的眼睫毛，她却觉得可爱得要命。
与之相比，以前那种，顶多算是“舌头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