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镇》第7章（月下烛火现代衍生）(2)

高秉烛没忍住扑哧一笑，紧绷几小时的神经松弛下来。武思月也朝他抿嘴笑笑，松了手。
门很快关上，高秉烛对着两扇小小的窗户呆呆站立，半晌，伸手搓了搓后脖颈，退到门边贴墙瘫坐下来。
想到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笑，想到此前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想到脑海中一念生一念死的混乱，想到武思月，严肃的、敏捷的、有勇有谋的武思月，怕辣的、不苟言笑的、哭起来五官皱成一团的武思月，脸上渗着汗，完全失去血色，还对他说“你别怕”的武思月……
他双眼酸痛，狼狈地仰起头，幽幽长叹一声，心中一片酸软。
正如武思月所愿，手术后，二人找了间隙从医院偷溜出来。武思月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虽然裹着高秉烛的外套，依然在寒风中冻得打摆。高秉烛皱眉望着，回头瞥了眼医院大门，对她说：“要不我还是带你去培安市医院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武思月却闭上眼睛摇摇头：“你也累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然后启程去培安市区。”
高秉烛抬眼看着东边将明未明的天际，点了点头，扶着武思月走进医院附近一家普通的商务宾馆。值夜班的前台小妹嚼着口香糖放下手机，睨二人一眼，板着脸要身份证：“我们这可没钟点房。”

武思月没反应过来，高秉烛却破天荒地脸红了，他低咳一声，说，“没事。房卡给我吧。”
进了房间，高秉烛将人扶到床上躺好，把空调暖风开到最大，又去烧了一壶开水，拿两个杯子来回倒水，摸着水温合适后，便递到床头，看武思月把药吃完。
术后这一番折腾，高秉烛担心武思月的伤口，又不好意思开口直问。站在床头犹豫片刻，只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触感微凉，不由松了口气。
房内安静下来，高秉烛心猿意马地站了一会，转头去拿搁在椅子上的外套：“你睡吧，我出去买点早餐……白粥可以吗？”
武思月半个脑袋埋在被子里，声音嗡嗡的：“太早了，我也没胃口，你先歇会儿。”武思月出差抓人时，跟几个大男人在车上挤着酣睡一夜也是有的，是以她不明白高秉烛为何坐立不安，便又说：“我睡不着，要不你陪我坐会儿吧。”
高秉烛踟蹰片刻，嗯了一声，靠着床头席地而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武思月过了麻醉药效，整个人十分清醒。此刻房内光线昏昏，二人四目相对，多少有些夹杂着暧昧的尴尬。高秉烛伸出手去捋被单洗旧了的毛边，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