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戏(10)

零世白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接过呆滞的诺珐，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该”，转身从军用货车的车厢顶部跳进车里。
“好，那我们出发！上面的两位，站稳了！”槿一踩油门，灰白色雪地涂装的货车调了个头，冲入营门外的硝烟之中。
群青钻进车厢，手里握着一支不明成分的透明药剂递给诺珐：“快喝下去，这个能救你的命。”
诺珐说了声“谢谢阿姨”，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咂咂嘴：“诶，这个是甜的哎。”
接着，她的睫毛颤了颤，头向前一点一点地打起瞌睡。
良久，槿小声问：“……睡着了？”
零世正为她擦拭脸上的血迹，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哦。”槿减慢了车速，生怕诺珐被颠簸惊醒，“对了，塔斐呢，怎么还不下来？”
群青若无其事道：“他太疼了，让我把他敲晕。”
三人一路无话，直到两个小时后，槿提醒她们即将到达口岸、注意寻找接应者时，零世才问：“……她，真的没事了吗。”
“塔斐以苦难陈述者的名义起誓过，她不会死的。”群青剥下诺珐血迹干涸的和服，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苦难……陈述者？”
“机械降神、上层叙事、高维观察者，随你怎么称呼。”群青耸肩，“诺珐的苦难还远未结束，她的人生不应就此止步。好了，你们收拾一下，我上去把苦难陈述者扛下来。”

一段不足为外人所道的故事就这样永远地留在了塔尔木城的风雪中。
这片大地的苦难永无尽头，但人们的团结、勇气和永不动摇的忠诚终将支撑他们迎来光明。